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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一时间，十余载护卫陪伴之情如在眼前，云溪不禁泪流满面……

大结局

雾灵山，顾名思义，常年云气弥漫烟雾缭绕，几步之外就看不清楚人影。

云溪和元焘骑着马漫无方向地往前走着，忽然听到有人&ldo;咯咯咯&rdo;张罗着喂鸡鸭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前奔去。

不远处有个篱笆墙的小院，一个头发花白衣着朴素的老妪端着盛满谷粒的簸箕，正在往院子里的石槽倒，十几只芦花鸡咕咕叫着争着抢着啄谷粒。

云溪从马上下来，取出一块碎银隔着篱笆墙递了过去：&ldo;老人家，我夫妇二人路过此处，可否向您讨口水喝?&rdo;

院子里看家的黑狗闻见陌生气味，不知从哪里跑出，凶巴巴地对着云溪和元焘汪汪直吠。

老妪看见云溪大腹便便挺着肚子，念了声罪过，把狗拴住，打开栅栏门：&ldo;这里水有的是，小娘子若是口渴，那边有井，让你相公打上来烧开了喝就是，钱就不用了。&rdo;

云溪喝过了水，甚是感激老妪，想了想，从包袱里找出两身颜色稍深的衣裳叠好放在石桌上：&ldo;山中日子清寒，留下这两件衣裳，天冷时也好御寒。&rdo;

老妪见衣裳颜色比自己时常穿的光鲜，布料也看着十分顺眼，便喜滋滋地把衣裳收下了，转而进屋端了些自己蒸得馒头和花卷出来，顺道和两人唠起了嗑：&ldo;这山中罕少有人来，小娘子这是要到哪儿去?&rdo;

云溪心知自己和元焘衣着和气度都不似一般人，若是寻常理由定然哄不过去，便扯着谎道：&ldo;听说雾灵山日出景象极美，我夫妇二人向往已久。&rdo;

老妪登时咧嘴笑了：&ldo;我老婆子就说嘛，寻常人没事往这山上跑干什么!&rdo;

元焘忽而插嘴问：&ldo;老人家，您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家里还有别的人吗?&rdo;

云溪看了看他，知道他在担心山下追兵的事。

老妪脸上却隐隐显出一抹愁色：&ldo;我老婆子本来住在山下，和儿子两个人相依为命。三个月前，也不知哪来了个大户人家说是招护卫，一个月给五百文钱，我儿子便去应了征。谁知一月前他突然回来，说这里有可能会打仗，到时候兵荒马乱的，不放心我老婆子一个人在山下生活，便帮我布置了这间屋舍，把家迁到了山上。&rdo;

云溪立即反应过来，老妪口中的官爷应该就是谢承运手底下的人，听见她说&ldo;兵荒马乱&rdo;，秀眉登时微微蹙起。

她听见自己声音有些紧张地问：&ldo;是不是大家都不喜欢打仗?&rdo;

元焘察觉出她的异样，一只温热的大手立即握住她略微冰凉的小手。

云溪感激地看了元焘一眼，听见老妪说：&ldo;可不是!一提打仗，家家户户都发愁!前些年梁帝还不是梁帝的时候……&rdo;

云溪骤然听见老妪提起前楚时候的事，明显怔了怔。

&ldo;那时候，朝廷年年征兵和北邺打仗，谁家没几个男丁死在战场?我老婆子本来有三个儿子，前两个和他爹一样没本事全都死在了战场，现在就剩这一个，本来想着做护卫起码能保住小命，可谁成想，还是要打仗。&rdo;

云溪听出老妪话里行间的抱怨，狠狠咬了咬唇，低头不语。

思忖了一下，又迟疑地问：&ldo;那老人家，你觉得前楚的皇上和现在的皇上，哪个更好?&rdo;

元焘诧异地看了云溪一眼，指尖微微颤动。

老妪认真想了想道：&ldo;如果真说谁好的话，照我来说，还是现在的皇上好点儿!&rdo;

云溪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脸色难看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颤抖地问老妪：&ldo;可现在的皇上生性残暴，为了得到皇位，一连杀害前楚五位皇帝，不，应该是六位才对!老人家，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更好呢?&rdo;

&ldo;其实，这天下姓什么，谁当皇帝，和咱们关系都不大。咱们做老百姓的，只盼着能吃饱喝足，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在一起，一年抱一个大胖孙子，活到九十九!&rdo;

老妪的话让云溪陷入了沉思。

&ldo;前楚的皇帝虽然是传了上百年天下的真龙天子，可盐税太重了，那些年，咱们没少挨饿。&rdo;

&ldo;去年梁王登基后，减了盐税，时常打开粮仓接济百姓，据说还准备收回那些王爷贵族的地，分给穷人，咱们老百姓听了都欢喜的很!&rdo;

云溪听完脸色煞白，久久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老妪方才所说的话，就连元焘何时带着她离开也不知道。

待回过来神时，元焘已然带着她来到一处天然狭坡。

这里云气颇为稀薄，云海之中有一间青瓦红砖的小庙在前方若隐若现，间或传来一两声悠扬的钟声。

云溪听着钟声入耳，心中似有感悟，抬头问元焘：&ldo;是不是我真的错了?前楚早就气数已尽，我不该执迷于替父皇报仇?&rdo;

元焘牵着她的手道：&ldo;若为天下苍生考虑，你若想复辟前楚，必定掀起一场波澜，无数生灵涂炭，确实错的离谱。可毕竟你只是筹谋，并未掀起战事，尚还来得及挽回。若从为人子女的角度考虑，天下每一个子女为父母复仇那都是天经地义之事，并无对错可言!&rdo;

云溪不禁唏嘘：&ldo;可是，为了咱们，高侍卫、宋侍卫、宗嗳和褚侍卫，他们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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