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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诗文集(..)”!
《陈年旧事》
他是一个生活在旧时代的人,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一生节俭而身着朴素,为人脾气古怪,而时常变化喜怒无常,外表看似严厉,而内心却亲切和善,平易近人。他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可却眼神是那么深邃,他泛黄的脸就如涂上油蜡一般,他脖子上长了两个足球般大的肿瘤,平时在人前可没受尽屈辱与歧视。
他是千千万万个劳苦群众中看似平凡却不平凡的一个人。他这一生没有什么伟大的事迹,只因有文化当过教书先生,给我们村做过队长,另外还会一些占卜旁门左道之术,因此他也算是一名阴阳学家。
我是被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与他们之间的感情深不可及。从小父母便外出打工,我便由爷爷奶奶看养。因此我的童年缺少了过多的父爱与母爱,甚至连他们的模样都模糊不清,无法和幸福的孩子相齐并论,但爷爷奶奶却用另外两种至高无上的爱,弥补了我所欠缺的两种爱。他们用“疼爱”与“关爱”弥补了我精神灵魂上所欠缺的,这两种爱将我不完整的灵魂得以完善。
这两种爱将我宠坏了,我若想要什么,他们会尽最大的能力满足我,养尊处优的我总是生活于年少无知之中,总是无忧无虑戏耍着,有着孩童,天真无邪,活泼开朗的性格。
还记得那年一个夏天,蝉声不停的鸣叫,似乎被这火热的天气吞噬一般,撕心裂肺的喊叫,使人的内心无法平静,震撼着心灵。而在这种炽热炎炎的日头下,竟还有人在辛勤劳作,头顶着火热的太阳,流着雨洒般的汗珠。
爷爷和一个邻居大叔在给我们家割小麦,蝉声不停的鸣叫,真是让人厌烦不已啊!
随着时间几经的推移,日头高照,爷爷和邻居大叔此刻再也无法忍耐这火热的天气。他们汗水已经湿了衣襟,被火热的太阳晒的面目通红,早已饥渴难耐的他们不得不停止手底的活儿,在茂盛的大树底下好好的休息一下。
邻居大叔这时嚷着要喝酒,爷爷不好推辞,只好回家拿一瓶白酒给人家喝,他自己则未沾酒,回家则吩咐奶奶做饭去了。
邻居大叔正喝的津津有味,好奇心驱使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好喝的东西。于是我跑上前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酒瓶。
邻居大叔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给我用玻璃杯满满倒了一大杯递给我,“嘿嘿,小昭要不要喝点啊!”邻居大叔正一脸憨笑看着我。
我没多想,接过了咕噜咕噜给喝了一干二净。“好酒量。”邻居大叔他,他笑着夸我好酒量。
当时还没感觉有什么事,就是喉咙有点辛辣的感觉,下腹有点火烧。
一时半伙过后,此刻我的身子摇摇晃晃、神情迷迷沉沉的,脸红了一大片。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扑通一声倒落在了地上,然后就昏迷过去,不晓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第一眼,是一把陈旧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老的老者。他一头银白的发丝,慈祥的面目,头枕在我的床前。而此刻的我头晕目眩,记忆迷迷糊糊,我不知自己已经睡了多久,短短续续的回忆,令我头痛不已。
那时太阳晒的还正起劲,如今月色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窗户外传射进几缕白光。窗外面却显得格外静谧,偶尔远处传来鸡打鸣声,犬吠声,再看看爷爷这般的睡姿,可想而知,他熬的实在太久了,我不敢去吵醒他,不知道当他苏醒后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样的惩罚。爷爷是非常的疼爱我,但这不代表他在我犯错时不打骂我。我依然记着有一根棍曾被他打在我的身上且被打的伤痕累累,几天都走路拐着,我不敢看他那双深陷的眼睛。
我拉开被子,走下火炕去,看着曾在地上呕吐过的痕迹,心中不由又是一种呕吐。闻着满屋子的酒气与呕吐过的气味掺合在一起,那就是一种身处绝望之中的感觉。可还有人不离不弃照顾他的孙子,一张长满苍老皱纹的老脸,一对黑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一只老手向我的额头前伸来,我有点胆怯身退了一下。
“别害怕,让爷爷看烧退了没。”就见一只粗糙有点扎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烧退了总算令我的心悬下来了。”爷爷了长呼一口气,一双慈目看着我。
“照爷爷一向的作风怎么会不教训我呢?”这有点令我意想不到,为之疑惑不解,感觉很奇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呢,说不上来。无知的我懒得去理会,增添不必要的心烦事。
爷爷他看着我再次吃了一些退烧药,然后让我躺下去休息,给我盖好被子,他也总算可以去安眠入睡了。
爷爷他年事已高,一头苍苍白发似如霜雪般的映白。积劳多病的他,姑姑曾多次来看他,带来不少好吃的,我这个小馋猫,为了尽快可以吃到,可没少想鬼点子,想等姑姑离去,准备施行计划,可谁会想到姑姑还未离去,他就大声喊我来到他身旁,将可口的食物让我拿去吃。我的第一反应很奇怪的看着他,姑姑顺着爷爷的心意给我拿了香蕉面包,很多好吃的给我,我兴高采烈地接过手活蹦乱跳着出去了。
多年之后,我被父母带到了外地一个小县城念书,就此与爷爷分离了,我痛苦的哭着,喊着怎么也不去。至今想起仍还有些阴影时而涌上我的心头,我最终还是被硬拉车上走了。从此之后,我便很少回家,就如李商隐所说,“相见时难别亦难”每次回家很短暂,去时爷孙两个都眼角流着泪。
我记得我当时用我的攒的零花钱,每次回家我给爷爷奶奶卖些甜品,而他们却舍不得吃,放坏了也不肯多吃,爷爷平时是非常爱吃甜食的。现如今在我脑海里对爷爷印象最深的是每次坐班车离家时,爷爷穿着黑褐色衬衫,拿着大烟杆抽着烟,靠在我们大路旁的一水房,眼里总掺杂着那么一点伤感,静静地看着车开远,我离开了他身边。直到我离开他的视线我看不见他,他看不见我,这一场景将永生萦绕在我的心头。
《与世长辞》
今年的冬格外的寒冷,是令人悲痛欲绝的,屋外飘拂着寒雪,屋内挤满了人,有坐在火炕上的,有坐在床上的,还有站在地上的,而他们的目光却始终只盯着一处。
一个骨瘦如柴的身体,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那里奄奄一息,他呼吸着粗气病卧在火炕上,屋内所有人双眼都沾着泪水,而我热泪盈眶,不停嘴里嘀咕着什么。此刻这份情感是生与死离别最为真实,无可替代的情感。
我满怀希望他能度过这寒冷的季节,毕竟到那个春暖花开之时,一切都会复活,一切都会被春姑娘,神奇的魔力唤醒,“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想归想,可如今他却呼吸着粗气,心智非常清楚的在和亲人告别:“别哭,人老了,迟早都会有这一天,与其这般活着受罪,还不如早点离开,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能看着孙子考上大学娶媳妇那天”。他此刻说话已经模糊不清了,但还是能大概听懂大意。
我此刻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再年少无知了,泪如雨下般滴落在地上,心里默念着:“爷爷你不会丢下我而去的,我还要长大成人,报答你的恩情呢。”我心如万根银针猛扎一般疼痛。只见爷爷一只行动缓慢且颤抖着的右手,用尽全力向他的衣袖中驶去,即使他使出,全身仅剩的几点力气,在别人看来,这是轻而易举,举止之间便可以做到的事,如今对他来说最简单的动作也要颇费气力。许久过后,一个灰色的手绢紧紧包裹着些什么,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帘。爷爷想把布打开,可是他几番用力可还是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姑姑将其打开了,那里面是毛皱皱的人民币。
爷爷他拉着我的手“这是爷爷的心意,给你念书用。”颤抖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我的心已经无法平静了,泪水直落放声痛哭。
“爸,这些钱不是让你看病用吗?你怎么还舍不得花啊,而延误了你的病情啊!”
“孩子比我更需要它。”当苍老的声音最终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他就这样结束了一生,带着遗憾不甘的走了,他眼角有珠泪水,他是多么的不舍啊!
二零一五年,九月八日。
文星兴笔。
编辑于2018-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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