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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笔录,天已经黑了大半。好在询问人员比较讲究效率,问题都直击要害,丝毫不牵丝攀藤。正因为如此,叶霆和江旻才得以在晚餐时间前出来。
白河分局实时跟进叶飞云的证词,他那边的审问结果基本符合之前市局做过的假设。据他自己交代,他是遭到了范思明的胁迫。
“他说范思明手上有我的详细资料,但是他为什么会把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你不觉得这个点很奇怪吗?”叶霆的鞋踩在走廊上,鞋底柔软,脚步近乎无声。
“范思明是个商人,胜达对他来说更容易接近。”江旻不疾不徐地说,“他想通过栽赃引起我们内部的混乱。但市局虽然武断了点,却没有把你推出去。”
“所以范思明一气之下做了今天下午的事?”叶霆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他似乎觉察出了更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范思明不仅对他和叶飞云的信息了如指掌,可能对整个系统都有一定的了解。
“要迟到了,他们还在等你。”江旻在他背后拍了一把。
叶霆回过神,忙跟着他一起下楼。
门厅前聚了一群人,不仅有下午在场的队员,连隔壁刑侦队、检验科的人都被拉过来了。看到叶霆下来,他们都雀跃起来,那架势仿佛是在欢迎某个大人物。
实际上他们并不全是在为叶霆回来而感到开心,只是连着一个月埋头工作,闷得快要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聚餐放松的机会,自然要好好地撒欢。
白河分局年轻人居多,他们选的是一家烧烤店,能喝酒撸串,也能点主食,比餐厅要自如得多。
各自坐下来后服务员过来给每个人都发了张菜单,然后放下了一大壶柠檬水,站在边上等他们报菜名。
空调和电风扇双管齐下,房间里凉爽而干燥。众人兴致勃勃地点餐,江旻却仿佛置身世外,满脑子都是范思明的事情。
他与以往他接触过的所有毒^枭都不同,他不是躲在黑暗里被动挨打,而是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主动出击。而江旻最难以消化的事实是,他认识江凌远,听他的语气,似乎还和他是熟人。
这个范思明的来头究竟是什么?一个在六年前才有中国公民身份的深山村民为何有这么大的能耐,差点把市局耍得团团转?
“你吃什么?”叶霆的声音捉住了江旻越飘越远的思绪。
菜单被放在他的面前,江旻却没什么心思细看,随便点了几样就把菜单还了回去。
“你在想案子?”叶霆的腿在桌面下暗暗地勾住了江旻的小腿。
“别闹。”江旻想躲开,谁知叶霆灵活地顺着他的力道移动,非但没松开,反而缠得更紧。
江旻食髓知味,原本就将自己的底线一推再推,被叶霆这么一闹,他感觉呼吸又变得急促了起来。
周围都是同事,要是失了态,可就太难堪了。
叶霆也不敢做更大胆的动作,他放开了他的小腿,转而用膝盖蹭了蹭他。西裤布料与皮肤摩擦,带起一阵异样的触感,江旻当即就有些脸红。
烧烤全部上齐之后,屋内烟熏火燎,热气蒸腾,有人忍不住去调低了空调的温度。孜然和咖喱等香料的气味凝聚在一处,热烈又奔放。
叶霆啃着烤鸡翅,把一圈人都看了一遍,发现以前聚餐很积极的何明宇不在列。他吐掉细骨,凑近旁边的顾淼:“老何不是每次聚餐都来吗?今天怎么没来?”
顾淼刚灌了一整瓶冰啤,面色酡红,说话也不扭捏了,“他前几天和江副队闹了点不愉快。”
叶霆被鸡肉噎了一下,“何明宇和江旻?”
“对。”顾淼打了个嗝。
“怎么回事?谁先起的头?”叶霆放下手里的竹签,正要再去摸下一串,手里冷不丁被塞了一张面巾纸。
他转过头去,正对上江旻还没收回去的手。
“油别弄手上。”江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不然会蹭脏衣服。”
叶霆笑了一下,用纸巾包起竹签,又回头去和顾淼继续聊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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