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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调虎以离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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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说完这话，便不再纠结，他接着拱手道：“李公子有何手段，尽管施为，若能治好端木姑娘，在下感激不尽”。

哪知李思睿摇头道：“不须感激，端木姑娘乃是医家传人，听闻她治病救人有个规矩，名曰‘三不救’，即秦国之人不救；姓盖之人不救；因争强好胜爱好比剑之人不救，也不知端木姑娘的‘三不救’如今破了几条？”

不待他人接话，李思睿接着说道：“韩非有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此乃以偏概全之语，在下不敢苟同，他能说出此话，亦当是在场之人一生之敌也，只是在下也曾有过考量，这儒者墨者，若真奸犯科，祸害百姓，其危害确实比普通人更甚，是为伪儒伪墨，此二者便是我李思睿必杀之人”，他这话语杀气森森，任是谁都能感受得到。在场之人听了此话，纷纷看向荀夫子，只因这韩非乃是荀夫子弟子，亦是李思睿的师兄。

李思睿语气不乱，接着说道：“在下治病救人也有个规矩，除恶存善，天下罪恶之人何其多也，本也杀之不尽，此类人若只是贪图享乐，在下不理会便是，然百姓何辜，何以要在百姓身上取膏脂，盖先生若是真的有心要端木姑娘早日醒来，便须拿罪恶之人的命来交换，当然，在下曾欠墨家巨子一个人情，若是墨家巨子当面，此规矩不行也罢”。

“这便是李公子的规矩？倒也简单，只是这规矩于李公子有何益处？”盖聂说道。

“有何益处？那端木姑娘的‘三不救’于她又有何益处，人处于世，所行所为定然都有他的道理，若是非要有个好处，那便当是在下为了博得一个美名吧，诸子百家因始皇帝的‘独尊法’而遁迹，如今千百年过去，墨家已然名扬天下，我儒家也当有所为才是，今日儒家道场显世在即，正是需要我辈振民育德、撩衣奋臂，继孔圣仁德”。

“我儒家道场？荀师叔，小师弟言下何意？”伏念闻得此话，心下有些许担忧，四年不见，小师弟怎得行事变得如此激烈，那时的小师弟最是仁善，哪怕是恶人，他也只是厌恶，哪有开口便是杀生害命的说法，只是这里边还有儒家道场一事，这可是件大事。

荀夫子本也有些忧虑，然听得伏念发问，转阴为晴：“你小师弟倒是有本事，竟能令天下第一富人万三千在济东城里寻一块宝地，用于为儒家道场，说是明日便可完工，济东乃是孔圣故乡，四大书院同气连枝，然诸院学子若要朝圣，竟是无处可去，实为我儒家莫大的羞耻，此番若真能在齐鲁之地开此儒家道场，我等对前贤亦能有所交代了”。

“若果真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伏念说着这话，看向李思睿，只因李思睿的救人规矩与儒家奉行的仁义相违背，端木姑娘本非歹人，小师弟救她正是仁义之举，可小师弟要如此行事，却是不甚妥当，只是小师弟的意思里边也有导人向善之意，又不好怪责于他。

李思睿神情坚定，他开口说道“大师兄勿复多言，你所熟悉的小师弟早在四年前便已死去，如今的李思睿只想杀尽天下恶之人，今日只是一个盖先生出手灭杀恶人，大师兄焉知他日不会有十个百个的盖先生会来寻我？”

“罢了，既然如此，盖先生且先去吧，我等自然会好生照看端木姑娘的”伏念对着盖聂说道。

“如此，在下告辞”，盖聂说着，转身离去。

盖聂离开‘岳麓书院’后，循着城东走去，行不多久便到了荆州府衙，荆州府衙大门敞开着，来来往往的武林侠士众多，或是一人特立独行，或是三五凑做一队，守门卫士见盖聂一身侠客装扮，气度不凡，手上握着的宝剑更是夺目非常，不容轻视，只听他开口问道：“大侠是何方高人？来我荆州府衙所为何事”。

“在下盖聂，来荆州府衙查看剿匪榜，你引我前去便是”

守门卫士先是疑惑，接着瞠目结舌道“大侠…大侠莫非是鬼谷门下剑圣盖聂？失敬失敬，盖大侠里边请，最近我荆州府衙更新了一批匪徒名单，大侠来得正是时候”。

盖聂跟着守门卫士往里边走，恰逢大门里边也有两人走了出来，只听见其中一人说道：“大哥，这扶桑浪人可真值钱，我们为什么不接这笔大生意”

另外一人说道：“三弟慎言，这扶桑浪人乃是从大明东海岸过来的，他们能够越过大明边境，进入这大楚地域本身就是能力惊人，你想啊，大明虽然国力弱了些，可是这防空手段却是不输神州其他几个国家，有着‘反禽火箭’在，首先就杜绝了他们从空中飞过来的可能，那他们只能从海上过来了，三弟你再想想，他们要从海上过来，那也只能偷渡了，可是大明海关又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闯过去的？大明号称拥有神州最强的巡洋舰…大哥猜想，这扶桑浪人定然与大明权贵有些关联，可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这…可是大哥，这些扶桑浪人盘踞在龟峰山上，时不时的就下山劫掠一番，也不知有何目的，我等身为大楚人士难不成就这般坐视不成，小弟心有不甘啊”

“呵呵，三弟莫恼，我等虽然力有不逮，可是大楚国力冠绝当世，又岂是…”这两人边说边走，后边的话盖聂就听不清楚了。

当下对着身旁的门卫问道：“这扶桑浪人是怎么回事”？

守门人回道：“盖大侠有所不知，自半个月前起，接连不断的有扶桑浪人越过大明大楚两国边界，进入荆州地界，盘踞在龟峰山上，他们若是不曾出来恶，自然不会有人发现，可是这三天两头的就有扶桑浪人下山劫掠一番，有时是抢的大明子民，有时抢的又是大楚子民，不过还是大明那边遭的祸多了些，府台大人可是大为恼恨，也曾请得武林人士前去除贼，可是那扶桑浪人里边也不乏有高手，非是等闲之人可以对付，大人说过那领头之人的武艺也算当世一流，大人已经上折入江都，若是能请得少羽皇子过来一趟，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大人也说过，大明遭祸更多，那正德皇帝或许会请得小李飞刀前来，李寻欢一身闲职，坐镇应天府，若是抽空来此一趟，那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盖聂闻得此话，沉思片刻，忽的并起双指，有真气透指而出，接着往眼睛上面一抹，也不知在弄什么玄机，随后抬头看向天宇，却见有九星分坐九宫，又有四星引人注目，一星定而荡，一星晦而涩，一星动而诡，一星移而明，若有所思道：“项少羽、李寻欢？人主不可不周；人主不周，则群臣生乱，家于其无常也，内外不通，安知所闻，开闭不善，不见原也。巨柱擎天，器重鼎国，岂可轻离耶”。

盖聂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应天府也有人在说着此话。

应天府，皇城门口：“李探花，所谓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君乃国之重器，岂可轻离乎？”，这人面容俊美，雍容华贵，有倾城之姿。

“哦？圣上命李某前往龟峰山，在下已然应允，况且即便圣上不曾有过安排，得知那扶桑浪人祸害我大明子民，在下又岂可坐视不理”，这人面目也算英俊，自然是比不过旁边这人，可是他有双奇异的眼睛，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嗤…好一个忧国忧民李探花，老祖宗离去之前有过交代，当今圣上乃是我大明的中兴之主，无论何时何刻，在下与曹正淳那厮都必须有一人在侧，圣上定计多时，明日在下与那曹胖子要启程前往紫禁城，小李飞刀名满天下，应天府有你在，我才放心，无论如何，今日你不可离去”。

“雨厂督，在下皇命在身，恕难从命，有墨武神鸥在，去往大楚龟峰山，快则一日，慢则两日，圣上在这应天府中，能有何危险”，李寻欢看着雨化田，神情不卑不亢。

“敢问李探花，若是你欲要行刺圣上，给你两日时间可是足够？”雨化田眉目如刀，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竟是张口就说。

“这…”李寻欢哑然无言，莫说是两日，他若真要行刺，便是就这般明目张胆的闯入皇城，又有谁能够挡住他的脚步。

“后天晚上便是月圆之夜，届时大内密探、东西两厂会全员出动，应天府便会极度空虚，偏生这个时候你李探花还要离去，那时又有何人可以护得圣上安全，若是老祖宗归来之时，大明的天已是变了颜色，在下再无面目去见老祖宗”雨化田说起‘老祖宗’时，神情前所未有的尊敬，他这般为皇上的安危谋划，原来也只是为了给他的‘老祖宗’一个交代。

李寻欢恍然，‘是了，若是他的那老祖宗在，倒是可以阻住我的脚步’。

“那雨厂督有何高见”李寻欢请教道。

“高见可不敢当，李探花你今日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他日若是护得圣上安危便算是大功一件，若是圣上无事，探花大人对圣上也能有个说道”

“哦？雨厂督能够成为皇上跟前的红人，果然有几分道理，只是此事若是告知了那铁胆神侯，皇上的安危岂不是更有保障”李寻欢疑惑道。

“铁胆神侯？哼，防的便是铁胆神侯，曹胖子以为我与他联手对抗朱无视，是为了争权夺利，肤浅，名利与我何加焉，若不是为了…”雨化田看着远处河岸边的柳树，入了寒秋，绿叶总会枯黄，可是到了春时，又会抽出新芽，时光轮转，死生变换，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铁胆神侯他做得太好了，他人品一流，武功一流，地位也是一流，偏又频频中了曹胖子的九流之计，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傻皇叔，此次应天府如此空虚，他若是再没有动，那我才是真的佩服他”雨化田眼神纯澈如水，这还是外界盛传的心狠手辣，冷酷残忍的西厂掌印督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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