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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又是一段沉默。

终于他开口说：&ldo;你问吧。&rdo;

她这才觉得那寒意果真从毛孔钻下去，砭肌入骨。面上却像是并不等他这一句，惊异一闪而逝，转脸看他一眼，然后调开，&ldo;我都知道。&rdo;

过了一会，他说得很轻，&ldo;我并不是同你赌气。&rdo;

她一直仰着头。星子糊了边。她仍旧说：&ldo;我知道。&rdo;

从山上下来，他送她回去。她回来后一直住在一间小公寓。

车子停下来。抬头看，窄窄的楼隙里有星光漏下来。她一只手按在手袋上，手指往下揿，从没觉得鳄鱼皮这样软过，再稍一用力就要穿过去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也是薄弱得一穿就过的：&ldo;上次在岛上的那件睡袍，我带回来的。&rdo;

他的手一直放在方向盘上，没回头，稀微的星光落不到他身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过很久也没有动，他只是说：&ldo;凯旋，我不是对的那一个。&rdo;

她笑了，从梨涡里开出两朵无声的明艳。&ldo;那么，再见。&rdo;打开车门，下了车，一直等到车子重新发动，在那轰轰的引擎声里说，&ldo;路上小心。&rdo;

她微笑着目送车子离去。再次仰头看，星光糊成一片，水印一样漫出去，是楼隙太窄，再也容不下了。

车子开得越来越快，一直到入车库后熄火。钟闵从车库小门上去，直接回房间。卧室门是关着的，但看得到有光，突然像是听到那个小人儿的呼吸声。轻手轻脚开门进去，有一下子是惊住的。入眼全是毛绒公仔，挂饰，相框架子，床前铺着张辱白色心形地毯。床单还是黑的，被子和枕头换过了，粉红的被子被拱起一小团，里面裹着的，正是他的娇娃娃。

走过去，她果然是睡熟了的。没关灯，是还在等他么？心愈软下来，掀开被角，这一看，口干舌燥。小丫头穿着他的大t恤，领口大得露出整整半边肩头，胸口的皮肤也露出大片来，因是半趴着的，还蜷着一条腿，下摆完全跑到腰上去了，有小裤包裹着翘翘小屁股，后面胆敢还牵着一根象鼻子！再往下，是细白的一双腿。小嘴嘟着，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咂咂嘴，咂完了又嘟囔什么。低下头去听，不清不楚的，是在说&ldo;……要抱抱&rdo;？！哪里还忍得住，把她那些不清不楚全都吃进肚子里去。她睁开眼睛，眼神还朦朦胧胧的，却知道回应。小细胳膊紧紧搂着他。这一搂，他整个人压上去，一发便是不可收拾……

眼看她又要睡着，赶紧亲上去，亲完一阵没话找话，&ldo;你刚刚梦到什么？&rdo;

&ldo;……&rdo;

不行。他一定要她说，在梦里都要他抱抱。她不肯说，他逮哪揉哪，边亲边揉。

她终于把眼睛睁开一道fèng，模糊说：&ldo;想吃……&rdo;

&ldo;吃什么？&rdo;

&ldo;红烧狮子头……香……你不让……要抱才给吃……&rdo;

orz！原来是这样。

&ldo;我走了，想我了？&rdo;

&ldo;……&rdo;

&ldo;是不是？&rdo;亲一口，&ldo;嗯？&rdo;还穿着他的衣服，乖乖在床上等着他，这不是勾他吗？又亲一口，&ldo;妖精。&rdo;

她哼一声。

&ldo;妖精说话，说话。&rdo;……&ldo;乖，别睡。&rdo;……&ldo;嗯？说什么？&rdo;

她终于忍无可忍，睁开眼睛，&ldo;你烦！&rdo;出去一趟，回来就变话痨了。

他倒笑了，肯跟他说话了不是？&ldo;烦？那刚才是谁在我身上不肯下来？&rdo;

这下她几乎全醒了。恼羞成怒，声音也出来了，&ldo;分明是你……&rdo;没有说下去，这种话说出来他只怕更得意。&ldo;我真要睡了。&rdo;说完转过身去了。

他死皮赖脸蹭上去，往她耳朵里呼气，话越说越难堪。可任他怎么撩，她身子缩成一团，眼睛闭得死紧，就是不给他反应。他撩一阵子，白讨没趣，方才要得急，还是洗了再睡吧。洗完了上床，小东西又自动自发滚过来，在他怀里寻一个舒服位置，分明一脸的餍足。

夏天的雨总是说下就下的，来得快，去得也快。油画老师不来了，章一一个人在露台上看雨，那雨一阵紧似一阵，从半空中打进露台上，似线断纷珠，有落在脚背上的，&ldo;啪嗒&rdo;一声，冰得她跳起来。人都说翻书快，这天翻脸更快，因为转眼便云消雨散，连动作都是省去了的。

回房间突然想吃浓浓的芝士蛋糕，厨房在做了，她又好奇，于是便守在一旁看着。端着新做好的蛋糕晃到他面前去，挖一匙吃了，连眼睛都眯起来。他看她那个样子，配合着问，有那么好吃吗？她说好吃呀，不信你尝尝。他面上淡淡的，我尝你嘴里的。

他尝完了，放开她，满意说：&ldo;唔，好吃。&rdo;气得她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他还笑眯眯的。

他不爱吃甜食，她是知道的，因此故意要喂给他吃。他也慡快，她递过来二话不说就吃下。一块蛋糕就这么被两个人一匙匙分食掉。只是吃完了她又愁没事做。雨后的空气很好，她心动得不得了，有很久没出去过了，自从伤了腿，出了医院就猫在家里，她都快闷出病了。跟他提了，他说好啊，于是两个人开着车子下山去了。

他问：&ldo;去哪逛？&rdo;

她想了半天，就是想出来走走路，最好能慢慢晃悠的，兜圈子的更好，于是说：&ldo;你找个地方把车停了，我们去步行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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