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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黯然心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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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黯然心碎

夏显扬和李凌面面相觑，半日李凌苦笑道：“夏侍卫，公主的旨意你听到了？恕在下这就滚了”

夏显扬拿他没法，又不好随便进凝粹宫去，恰见却云和小定子他们汗淋淋喘吁吁地跑过来，见了他俩忙问：“可见着我家公主了？”

显扬一指凝粹宫道：“公主已经回宫了。”

话音未落，却云他们喜得差点要跳起来，这一晚上没干别的，光顾着找主子了，这回好了，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忙道了谢便要回去。

夏显扬却叫住却云：“却云姑娘，在下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见李凌定定地站在那里，满脸问号的模样，夏显扬气不打一处来，对他道：“李将军，怎么还不走？莫非忘了公主的旨意？”

“仿佛公主是叫咱们俩一起？”李凌挥了挥手，挑衅地望着夏显扬。

夏显扬冷哼道：“在负后宫禁卫之责，守卫宫中乃是职责所在，便是走也走不了多远。”

“行，县官不如现管，你厉害！”李凌虽然气恼，也只得忍气转身径自走了。

却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这二位是怎么了，居然火药味这么浓。夏显扬也懒得理李凌，见他走远了，忙问道：“却云姑娘，公主今晚是怎么了？晚宴开始时我见她还好好的，跟我也有说有笑的，怎么这会子竟神色大变，像是出了天大的事一般？”

却云心里一跳，哪敢说实话，只讪笑道：“想是夏大人多心了，这大喜的日子，哪有什么天大的事啊！不过是，咳，公主大概是跟谁吵了两句嘴，赌气的吧”

“有谁敢跟公主吵架？”夏显扬更觉惊异。

“还能有谁”却云搓着手，胡编道，“其实兄妹之间斗嘴也很平常嘛，夏大人你也是知道的。”

择善？夏显扬自然知道，择善和梦灵因年岁相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感情极好，但也难免时常斗嘴玩闹，有时闹着闹着也会真恼了。但如今彼此都大了，自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没有分寸，虽然还经常逗趣，却很少再吵架了，尤其还把梦灵气得哭成这样

他刚要再问，却云已飞快地溜进了凝粹宫，夏显扬呆呆地看着阖上的宫门，无可奈何，只得靠在宫墙上默然发呆。即便隔着厚厚的宫墙，他似乎仍能听到梦灵的哭声，感觉到她满心的悲伤。认识她十多年了，从没见她这样难过，这样无助，仿佛一叶浮萍在激流漩涡中挣扎，悲苦彷徨。

他真想进去安慰她，让她恢复往日的笑靥，可是高耸的宫门、冰冷的宫墙，还有那匾额上“凝粹宫”三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都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他不够格。他是何等身份？不过一个御前侍卫而已。虽然沾了宸妃娘娘的光，夏家也算跻身公卿之家，但在门第森严的楚国，像他们这种暴发户般的豪门，是根本不被世家大族认可的。

更何况父亲两袖清风、英年早逝，家中并无积财，自己虽领了御前侍卫和承恩尉两份俸禄，却要支撑门户，又要奉养寡母弱妹，不过是衣食无忧而已，远谈不上巨富。这次吴王选妃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虽然择善说这个吴王妃是吴王一眼相中的，两人琴瑟和鸣，甚是般配，可到底也是因为她家世贵重，皇上才能同意。若是兰萱，即便是宸妃娘娘的面子，只怕皇上也未必会点头。吴王选妃尚且如此，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又岂会轻与他这般身份之人呢？

别做梦了！

此时此刻跟他一样心生喟叹的，还有船头，在夜幕掩映中离楚国越来越远的赵瑾怀。

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狠下心肠斩断情丝，决定悄然离去的。他多想跟梦灵说一声再见，多想告诉她，他有多心悦她！只是，每每话到嘴边便不敢说出口。他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没有不知世事懵懂随性的资格，他很清楚踏出每一步的后果。

明知是不可能的结局，为何还要来自寻烦恼？为什么就不能斩断情丝，只当没这回事？趁着她还不知道他的心意，趁着她还认为有那个小仙女的存在，趁着她对他还未情根深种若只苦他一人，能令梦灵和他的家人都平安无事，这岂非是最好的结局？

既然已经见到了她，知道她一切安好，心愿已了，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呢？况且，如果孔世安真的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自己趁早离开，他们便没有人证，也奈何不了梦灵。正是虑到了这方方面面的问题，他才最终决定趁吴王大喜之日，梦灵无暇来私邸之时悄然离去。

他不敢想象明日梦灵发现他不辞而别后的景况，不敢想象她的心情，是惊愕？是失落？是恼怒？还是难过？这一刻他平生第一次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他根本就不该来楚国。他就应该压抑住自己的心动，把自己的情愫沉进忘忧海里，不要来打扰她平静快乐的生活！

也许，她根本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自己的离去对她而言，也许只是一个朋友走了而已。毕竟自己从未说过喜欢她，她也从未说过对他有意赵瑾怀心里地想着，患得患失，只觉浑身精神都被抽空了似的，只剩下一具躯壳。爱上一个人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可要忘掉那个人，却不知要用多久的时间

“客官，您在这站了大半夜了，外头风大，您要不要进船舱去歇息一下？”船夫早已打量了他半日，终于忍不住招呼这个怪人。

“哦，是不早了。”瑾怀猛然回神，抬头见东方已微微发白，自己竟是站了了。

他转身欲回舱中，耳边却刮进了两个船夫的闲聊：

“这回吴王大婚，普天同庆，皇上下旨减免了三个月的赋税，今年咱这日子可松泛了。”

“不止呢，咱们金匮因是皇城脚下，额外还多减免了三个月的徭役。嘿嘿，真盼着宫里再多点子喜事，咱们也跟着沾光享福啊！”

“眼下是大婚，明年这时候就该抱皇孙罗，那时自然又要大肆庆祝的。这几年看来咱好日子多着呢！”

“老弟，你小见识了，要说喜事，再大也大不过公主出嫁呀！听说皇上已经在为公主准备嫁妆了，不但在蠡湖边买了别院，还要在城里最好的地界兴建公主府呢！啧啧，这谁要是做了驸马，真是交了齐天鸿运，祖上八辈子积德啊！你想想，公主出嫁，少说得免六个月的税！”

赵瑾怀胸口像被铁锤狠命砸了一下，喉咙口一股腥甜之味，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来，他咬紧了牙关才连唾沫和血吞了下去。他勉强稳住心神，一步步往舱中走去，心里暗暗发誓，从此只把她藏在心底，永远永远也不说出那个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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