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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过往

霍一清在十六岁那年就退学了。他走的很潇洒，书本一丢东西一拎就迈出了教师。唯一遗憾的就是再也看不到前座的校篮球队长‐‐唐勉了，他一直暗恋着这个人。上课了不看黑板就盯着他看，下课了再偷偷的到篮球场去看。一开始还藏着掖着的，久而久之被人发现了，干脆就光明正大地站着看，只是从来都不敢靠近。

那个人在篮球场上的肆意飞扬是他永远都无法做到的。

有时候他的队友会使着眼色故意打趣，他居然也没有反驳，反而会远远地看上霍一清一眼。

霍一清觉得有那个眼神就够了，至少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霍一清要走了，他决定在离开学校之前，再去篮球场看一眼。他并没有想到唐勉也在。运球、跳跃、上篮，一切的动作都完美无瑕。落日的余晖下，少年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不同于霍一清皮肤的苍白，少年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体的矫健与协调都透露着力量的美感。

他一个人寂寞地在打球。一个接一个，将球投入框中。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霍一清想着。一抬头，少年的身影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霍一清张了张口想说话，唐勉已经拉住他的手走了起来。

霍一清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下一秒就要从口里蹦出来。唐勉带着他走到学校后门的胡同里。

&ldo;有什么事吗?&rdo;霍一清问。

唐勉说：&ldo;应该我问你吧，天天盯着我看，你想干什么?&rdo;

&ldo;我……&rdo;霍一清语塞，半天才说道：&ldo;我只是想看着你。&rdo;

唐勉突然把他推到墙上，压住了他的胳膊，对着嘴唇压了下来。青涩的年纪根本就不会接吻，只是照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学着。唐勉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么，只知道要把嘴唇贴到一起，霍一清也是懵的，完全无法思考。

忽然身上一轻，唐勉已经从他的身上起来，皱着眉蹭了蹭嘴唇，自言自语：&ldo;原来是这种感觉。&rdo;然后就丢下霍一清匆匆走了，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霍一清靠在墙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久以后才收回目光。

霍一清回到家，霍一宁已经在家里了，正在给他做饭。

&ldo;哥，你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咳。&rdo;厨房里冒出重重浓烟，他们家的抽烟机早就坏了，只是一直都没多余的钱去修。

霍一清被呛得直咳嗽，&ldo;你在搞什么?&rdo;

霍一宁一听把厨房的门关上，&ldo;马上就好。&rdo;过了一会儿，端了两盘菜出来，摆着筷子，&ldo;快吃饭吧，哥。&rdo;

霍一清想了想还是决定和霍一宁说实话，他扒了两口饭，然后淡淡开口，&ldo;我被学校开除了。&rdo;霍一宁的筷子掉到了地上，&ldo;什么?&rdo;

霍一清有些心虚，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ldo;我被学校开除了。&rdo;霍一宁还没说话，霍一清就道：&ldo;你别管我的事，好好读你的书。&rdo;

霍一宁定定地看着他，最后居然什么也没说。他到厨房重新拿了一双筷子，然后给霍一清不停夹菜，霍一清看到他的手都一直在抖。

&ldo;反正我也不是读书的料。&rdo;霍一清还想解释什么。霍一宁打断了他，&ldo;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rdo;然后红着眼睛看着他，&ldo;医院里打来电话说妈的病又加重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霍一清不耐烦，&ldo;你知道有什么用，你知道了咱们就能有钱了吗?&rdo;霍一宁被他一句话噎住，霍一清觉得自己说话太重了，于是说：&ldo;你别管那么多了，我明天先去医院把钱给交了，然后去找份工作。&rdo;

&ldo;你哪来的钱?&rdo;霍一宁问。

霍一清说：&ldo;妈以前还留了一笔，不过我没一直没敢用。&rdo;用了你就没钱上大学了。

霍一宁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喊了一声;&ldo;哥，我不……&rdo;

&ldo;你闭嘴!&rdo;霍一清把筷子一撂。

霍一宁被吓了一跳，他哥已经很久没发这么大脾气了，但他还是坚持说：&ldo;哥，我不想上……&rdo;还没说完，霍一清已经把手里的筷子甩了出去，差点打到霍一宁，&ldo;你要是再不闭嘴，别怪我扇你大嘴巴子!&rdo;

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了，只听见霍一清微微的喘气声。

过了一会儿，霍一清冷静下来，问霍一宁：&ldo;有没有打到你?&rdo;霍一宁低着头微微摇了摇。霍一清吃不下去了，起身径直走回卧室，留霍一宁一个人在客厅。

霍一清躺到了床上，过了许久，霍一宁轻轻地推开门。霍一清立马翻了个边背过身去，霍一宁只好轻轻地迈着步子，然后在另一侧躺了下来。

他们兄弟俩从小就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像这样相背而睡还是第一次，霍一清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他知道霍一宁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所以还是装作不经意地转了回来，一抬眼霍一宁正盯着他看，把他的小动作抓了个正着，他有些恼怒，又准备转回去，却被霍一宁搂住了肩膀。霍一宁也不说话，就是睁着湿润的双眼看着他，然后把自己脑袋埋在霍一清的胸口。

霍一清心软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第二天早上，霍一清先去医院看了妈妈，她还是一幅浑浑噩噩的样子，据说前两天又差点跑了出去。医生只能让她暂时一个人住一间，这代表着医药费又要贵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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