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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辕夙影抬手就在小柒的额头上敲了个爆栗，&ldo;死小柒，正经点。&rdo;她抓住小柒的衣领将她提起来，&ldo;出去，骑你的马去。&rdo;辕夙影说着把小柒推出马车，自己则坐到马车夫的位置上拿起马鞭牵起马缰，说，&ldo;大和尚，麻烦你牵一下我的马，我们去长安找浩气盟的人。&rdo;她又对小柒说，&ldo;小柒，你去找老大，让她回天策把小妖的消息报告给我师傅曹雪阳。&rdo;

&ldo;帮主，你的师傅不也是老大的师傅吗？&rdo;小柒一边说一边爬到马背上坐好，并且扁嘴，朝马车上瞅一眼，坐马鞍没有坐马车舒服，她可不可以申请坐马车？

&ldo;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去。&rdo;辕夙影说完，抡起马鞭&ldo;啪&rdo;地一声，用力地抽在小柒那匹马的马屁股上。

&ldo;咴‐‐&rdo;马嘶长鸣，跟着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ldo;哇，马儿慢点，慢点啊。&rdo;小柒俯身趴在马上，把马缰抓得紧紧的，身子随着马蹄顿挫一上一下地起伏，嘴里还不忘骂一声，&ldo;坏帮主，就会欺负我们，哇……前面有坑啊……&rdo;&ldo;扑！&rdo;地一声，水花溅起，那马不管三七二十一，两蹄子踏进一个尺来深的污水坑里，溅起好大一朵水花，把小柒那件漂亮的舞衣上溅出朵朵黄泥色污渍……

&ldo;驾！&rdo;辕夙影一挥马鞭，赶着马车朝长安城奔去。

曹雪阳接到小妖伤重垂危的急报，立即向李承恩告假，一面派人出去寻找药王孙思藐，一面侨装出了天策府直奔长安而去。

长安乃京城重地，是神策军的大本营所在，为防惊动神策军的人，众人将小妖接到长安城外浩气盟的营地中。曹雪阳赶到长安浩气盟营地大帐的时候，药王孙思藐也到了，正在替小妖施针。风尘仆仆的曹雪阳在大帐门口被药王孙思藐身边的两个药童以&ldo;为免影响药王救人，不能打扰&rdo;为由拦阻在帐外，她只好掀起帘角朝里探一眼，压低声音问，&ldo;情况怎么样？&rdo;

那两名药童只摇头不答。曹雪阳于是转过身去问守候在外的绝色天下的众人，她们也都是个个颦眉摇头说不清楚，还要看药王怎么说。谁也不敢告诉曹雪阳现在躺在里面的小妖和尸体差不了多少，就比尸体多了丝气没断而已。

曹雪阳坐在大帐外守了一下午，其间来了不少人探视，都被药童拦住，有人和曹雪阳寒喧，曹雪阳也只勉强应附两句，她守在外面，只见万花谷的弟子端着各种药汤药水进进出出，端进去的是药汤药水，端出来的则是一盆盆紫褐色的毒浆毒液，那些从小妖体内放出的毒素血液她不知道到底有多毒，但光看万花谷弟子处置这些东西时的慎重就不难想象。

到傍晚时分，童颜鹤发的药王终于从大帐里出来。曹雪阳急忙两步上前，向药王俯首行了一礼，迫不急待地问，&ldo;药王前辈，小妖的情况怎么样？&rdo;药王冲小妖摆了下手，又向围过来的浩气盟的几个分坛首脑招招手，说，&ldo;先进帐看一下吧。&rdo;说罢，返身进入帐内。曹雪阳入帐直奔床榻前，只见小妖躺在床榻上，两眸紧闭，嘴唇乌紫，脸颊白得透明，嬴弱不堪！曹雪阳坐在床边，低声轻唤，&ldo;小妖……小妖，师傅来了……&rdo;

小妖的眼睫毛颤了两下，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是曹雪阳，脸上荡起安心的笑容，眼泪却夺眶而出。

曹雪阳握住小妖的手，憋了半天才把眼眶里的泪逼了回去，她轻声安抚道，&ldo;乖，没事了，师傅来了。&rdo;看到小妖那双变成冰绿色的眸子，刚憋回去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奔涌而出。

小妖又虚弱地笑了笑，很乖巧地应了声，&ldo;嗯。师傅不要难过，我没事。&rdo;她低声说，声若蚊鸣。小妖知曹雪阳不信，便又道：&ldo;不信你问药王。&rdo;说罢抬起眼皮，祈求地朝站在一边的药王望去。

第三十章&iddot;绝处逢生枯木复春

药王和蔼地冲小妖笑了笑，如小妖的意冲曹雪阳点了下头。

曹雪阳一边抹试眼角的泪，一边点头，宽慰小妖，&ldo;你好好养伤，师傅就不担心。&rdo;继又低声问，&ldo;能告诉师傅是谁下的毒手吗？&rdo;自家孩子被人欺负，她又岂能坐视不理。

小妖的嘴角仍然挂着笑意，脑海里却浮现起花烛泪的容颜，那痛贯全身的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花烛泪的声音在耳际响起，&ldo;手，用手！最先是一根手指，然后是两根，再然后三根、四根……我的手指没入你的体内，指甲刺穿你的内壁，狠狠地一次次地贯穿你的身体……&rdo;小妖觉得自己的身体又痛了，撕裂的痛，痛得她汗流浃背，连气都喘不过来。嘴角噙起的笑意被痛苦替代，她缩成一团，眼泪夺眶而出，低声嚷道，&ldo;我要杀了你……&rdo;

&ldo;小妖！&rdo;曹雪阳抱住小妖，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她无法想象小妖到底遭了多大的罪，连一句询问都能引起如此强的反应。&ldo;小妖，不怕，师傅在这里，师傅来了，没事了。&rdo;

小妖在曹雪阳的怀里蜷成一团，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嘴里直嚷着&ldo;杀&rdo;，拼命地往曹雪阳的怀里钻，双手紧紧地抓住曹雪阳肩头的衣服，她嘶声哭喊，&ldo;师傅，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rdo;

曹雪阳把小妖的头按在胸前，手掌安抚地抚摸小妖的头，&ldo;小妖，乖！&rdo;另一只手搁在小妖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ldo;师傅‐‐&rdo;小妖伏在曹雪阳的怀里放声痛哭，长久积压的委屈终于在最亲的人面前爆发出来。直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怕她出事，曹雪阳不得不点了小妖的睡穴。

曹雪阳抱着昏睡过去的小妖，眼里含泪，朝药王孙思藐望去，问，&ldo;药王前辈，小妖她……&rdo;声音咽哽住，她问不下去。小妖是她亲手带大的，小妖的性情她很了解，你就算是拿刀子捅她，她最多也就举扬戳回来，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提一个&ldo;恨&rdo;字和&ldo;杀&rdo;字。她无法去想象那个能让小妖念着要杀的人到底对小妖做过什么，她更不敢去想在小妖的身上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害。

孙思藐也是神情凝重，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能说，&ldo;她暂时没事，但……&rdo;略微一顿说，&ldo;剧毒早已经渗入五腑六脏四肢百骸，五腑衰微、精血枯竭，回天乏术！&rdo;

曹雪阳呆滞当场，凄声叫道，&ldo;药王！&rdo;她放下小妖，回身就朝药王孙思藐跪下，额头重重地嗑在地板上，&ldo;求您老救救小妖。&rdo;

孙思藐抬手把曹雪阳扶起来，说，&ldo;以她的毒势和脉象来看，该是恶人谷自肖药儿的手法。以绝毒吊住性命，辅以霸道药物激发潜力续命，日积月累之下，体质早已改变，精血受毒物蚕食，早已无药可医。虽是肖药儿的手法，却绝非肖药儿所为，肖药儿施毒，尚有几年可活。&rdo;话音越来越沉，慈善的面容也不禁浮上几丝愠色，&ldo;此人用毒之毒犹胜肖药儿，小老儿行医百年都未曾见过此等歹毒的手法。&rdo;

大帐中，一片死寂，曹雪阳呆呆地望着昏睡在床上的小妖，呐呐地问，&ldo;小妖……还能活多久？&rdo;

&ldo;多活一日，便是一日。方才我用换血大方替她排除一些毒愫，但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rdo;孙思藐也不禁把眉头中拧出一道线来，数百种剧毒沉积在体内，这是他行医百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他突然想起一事，又说，&ldo;我发现她身上还有一种剧毒‐‐陆影纱的乌啼霜。乌啼霜的毒堪与花烛泪的凤血刀上的凤凰泣血齐名，见血封喉，中者立毙，但让人意外的是这小娃娃却活了下来。&rdo;

&ldo;药王，您老的意思是……&rdo;立在旁边的一个浩气盟副坛主接话询问道，&ldo;乌啼霜的毒有解？&rdo;

药王孙思藐未答，只缓缓说道，&ldo;我问过这小娃娃，她并不知晓什么是乌啼霜，不过据她说，陆影纱曾拿她试毒，她在陆影纱喂她毒之前中过子夜追魂针。&rdo;

&ldo;子夜追魂针！&rdo;帐中有人惊叫出声，在场诸人除了孙思藐外无不变了脸色，甚至有两人偷偷去抹额角的冷汗。

曹雪阳呆立当场，脸色苍白，微颤的双手扶在床头才勉强稳住因受强烈刺激而阵阵发软的身体。

辕夙影上前把曹雪阳扶到床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也默然不语。

药王孙思藐说，&ldo;子夜追魂针的毒对乌啼霜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但乌啼霜的毒霸道无比，远非子夜追魂针所能比。&rdo;他说罢，看一眼曹雪阳和小妖，对在场众人作了个&ldo;请&rdo;的手势，让众人换一处地方讨论。待众人出去后，孙思藐才又说，&ldo;曹将军也莫急，若以灵药疗伤，补其精血，也尚有活命之机。&rdo;说罢，他让童子取来文房四宝，挥豪写下一纸药方，&ldo;药材难觅，但恰巧小老儿前不久寻得这几昧药糙，便予小娃娃服用，三年五载难说，一年半载却是活得的。&rdo;说罢，便吩咐药童把药材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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