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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斯觉得自己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翼教官从地上站起,提了提自己的领子,声音依旧平稳:&ldo;看来你说的没有假,你的确比我最初见你的时候强了很多。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没法带你回去交差。希望有一天我能够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获得自由的。&rdo;
郑威凝视着翼教官,片刻之后,他朝着自己的阁楼奔去,因为他已经看见远处的金光再次出现了。
郑威没有过多的理会翼教官和莫比斯,莫比斯不是bug,翼教官不会为难他,莫比斯大可自己跑回来。
但是郑威在入口处等了半晌,却还是没有等到莫比斯,他从窗口出探出脑袋,看见莫比斯巨大的身影跪在街道中央,一动不动。
郑威朝着莫比斯大喊,但是莫比斯充耳不闻,他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那是翼教官的背影。
就在郑威离开后,翼教官却没有马上离开,他反而转过身,看着在一旁呆若木鸡的莫比斯,声音中听不出任何变化:&ldo;你刚刚,是准备来救我的?&rdo;
莫比斯抬起头,他的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但是在这一刻,他第一次直视翼教官双眼的时候,他一下字就明白了过来。
他不希望看到这个管理员死去。哪怕不是消失,仅仅是死,也不希望。
仿佛有一道光划过莫比斯的心,在这一刹那,他忽然之间懂了,为什么每当翼教官巡逻的时候,他就会觉得额外高兴,为什么当听见翼教官冰冷的声音时,他就会觉得心跳变快,为什么每当翼教官离去的时候,他会站在天台上,目送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莫比斯的头轻轻的点了点,他说:&ldo;是。&rdo;
翼教官的眼中流露出了疑问的神色,他问:&ldo;为什么?刚刚我都不是郑威的对手,你这个初级怪,更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rdo;
莫比斯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心中有什么,就会说什么,他照实的回答:&ldo;因为,我不希望看见你死,我知道死是什么感觉,很痛苦,我不希望看到你痛苦。&rdo;
翼教官更加不明白,他问:&ldo;我痛苦与否,和你有什么关系?&rdo;
莫比斯想了很长很长时间,他的大脑中没有这个词,这是他在玩家那里学到的,他说:&ldo;因为,我喜欢你。&rdo;
&ldo;喜欢?&rdo;翼教官重复着这个词,他知道这个词,但并不明白它的意思。
他只是看了一眼远处渐渐出现的金光,说:&ldo;可惜你很快就要不记得这一切,回到你刚刚来游戏里面的样子了。&rdo;
莫比斯的声音带着一丝固执:&ldo;我不记得一切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一丝丝的喜欢我?&rdo;
翼教官轻轻的摇了摇头:&ldo;没有。&rdo;
说完,他便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莫比斯不肯离去,他呆在原地,看着翼教官的身影:&ldo;那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会给我武器和装备,你为什么又会在我受伤的时候治疗我?&rdo;
翼教官的脚步停了一停,他转过身,眉头微蹙:&ldo;难道你还不明白吗?&rdo;
莫比斯说:&ldo;明白什么!?&rdo;
翼教官的声音没有半丝波澜:&ldo;因为,这是程序规定我做的事情。因为,你也不过是一个程序!&rdo;
莫比斯近乎大叫:&ldo;程序是什么?&rdo;
翼教官呆了一呆,过了一会儿他说:&ldo;是你,是我,是这里的一切,是……命运,安排好的命运。&rdo;
莫比斯冲上前去,拦住翼教官的去路,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ldo;那么,我喜欢你,也是命运的安排吗?&rdo;
翼教官将莫比斯上下打量了一眼:&ldo;这是个‐‐错误。你的智能过于拟人化了,所以……如果我放走了郑威,必须要带回去一个bug的话,那个bug就是你了。&rdo;
莫比斯愣愣的呆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翼教官。
前一秒钟,他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下一秒钟,面前的对象就毫不留情。
翼教官也有些吃惊的看着莫比斯:&ldo;你不反抗?不逃跑吗?&rdo;
&ldo;反抗?逃跑?&rdo;
&ldo;你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吗?你有过木偶吗,你,我,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木偶,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给一些叫做人的东西玩乐。那些玩家,才是真正的人。这里是我们的世界,是我们的全部,但是这里,不过是他们的一个游乐场。他们,才是真正的生命,他们,才有权利去喜欢,去爱。而我们程序,是不会懂得这些的。&rdo;
翼教官冰冷的唇中,说出的事实真相,在一刹那间,击碎了莫比斯的世界观。
莫比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觉得之前的生命在一瞬间被颠覆了,他只知道那些从地铁口处来杀自己的人是玩家,这个有着金色鞭子的是管理员,是神。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生命,他从有了意识开始,接受的就是这样的世界。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什么人,以为一个更新的世界即将展示在自己面前,但是,那个世界朝开了一扇窗,通过那扇窗,他看到了自己原来不过是个玩物,自己没有生命,自己的一切都被设计好了。
莫比斯感到周围一片混乱,他指着远处的缓缓驶来的金色战车:&ldo;那些,难道不是天神的责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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