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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山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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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丽巴也是久经商场历练的人，一听他是来谈生意的，立刻脑子就转起来了，这让她有了一个能让自己只赚不赔的好主意。

首先他否定了午田要加价的意图，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当初约定的是要杀光山贼，找到我那些被劫走的货物才行。”说着，娜丽巴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一脸严肃的继续说：“现在呢，不但跑了十几个山贼，而且我的货物也没找到，你以为你们提出送我们回到商馆就可以结束了，想得美，我被抢走的货物怎么办，我爹留给我的弯刀怎么办？”

午田听到这，尴尬的看了看身后的夏虎。夏虎先是沉思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真么回事。这不由得让午田心里暗暗叫苦啊，这谈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没弄清情况就下手。

“这，要不然，我们送你去商馆，便不涨价钱了。”诺言对于唐人可以说是比命重要啊，他自己也觉得理亏，便不好继续和娜丽巴提涨钱的事了。

“想得美，先不说我那把刀，就说我那堆货物，就得值多少钱，你们知道吗？”娜丽巴说着就指着夏虎说道：“你们唐人不都是说一诺千金吗，你答应了我要帮我拿回那些东西的，现在呢，东西没了，你还放跑了山贼，现在还想要钱，我不管既然你答应我了，就得帮我把货物和弯刀找回来才行，至于山贼，你放了就放了吧，我也不追究了。”娜丽巴为自己的机敏心里暗暗窃喜。首先她可不能让他们送自己去什么商管，因为他家一直都是游商根本没有商馆啊。其次就是她也没地方去啊，身上也没钱，连个护卫都没有了，以后和杏儿也没个着落啊，所以啊，她干脆就直接赖上这俩人了，反正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个有赚钱手段呢，至少自己和杏儿不用怕没饭吃，而且这个小眼睛的身手如何不清楚，但是那个像乞丐的可厉害着呢，这不又白白多了两个护卫么。这挺好，之后怎么样在走着看吧。

她这话可是说的让夏虎无言以对啊。她说的没错，当初的确是自己答应她杀了山贼找到货物才收钱的，如今山贼没杀光，货物也没了，的确是自己失信在先。如今他让自己帮他找到货物和弯刀也确实不过分，可是一想到这堆东西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就怵头，便和娜丽巴打商量，说道：“这样吧，货物没了额，我也不找你要钱了，至于你那把刀，我去帮你找如何？”夏虎心里琢磨这，就算不找她要那十贯钱也没有太大的所谓，毕竟自己这回也弄到不少东西了，应该能换不少钱。至于那把刀，应该是在山下几个能收贼赃的地方，这些地方在哪他都清楚，应该也不难找。

可是他不知道啊，娜丽巴心里这时候正在为成功的把错甩到夏虎身上高兴着呢。听到夏虎这么一说立刻回到：“可以，但是在你找到弯刀之前我要一直跟着你，要不然谁你要是跑了我去哪找你啊。”

“一言为定！”说闭夏虎便伸出右掌做了个击掌为誓的手势，娜丽巴立刻伸手过来和他击了一下掌，生怕跑了。

午田看着娜丽巴的小动和表情，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没说破，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师父一定也看穿了，既然他师父没有反对必然有所深意，自己也就不要说什么了，不过这次午田是真想错了。

“总之，等咱们下了山我便去给你找刀，现在还是先把这里的女子都送下山吧。”说着夏虎还把自己腰上挂的人头放到了驴四的背的东西里，然后他又拉起了放着香玲遗体的板车朝山下走去，午田和娜丽巴等人也跟了上去。

夏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了，但是心里难免还有有些不忍。午田牵着驴四，跟在后面默不声。虚弱的杏儿坐在马上，娜丽巴牵着马在安抚着杏儿的心情。后面跟着一群抽抽泣泣的女子们，那个看起来家境不错的女子照顾着这一群女子。这群女子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最小的看起来也只有十五六岁而已。由此就可以看出这群山贼在这附近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路上，娜丽巴也问了午田他们是为什么来到这个山寨的。原来，最近的十几天午田和夏虎一直在成都城附近追查一个采花盗，这个采花盗不但神出鬼没而且手段残忍，每次偷走一个少女后，三五日后都会在少女被掳走的地方发现少女的尸体，被发现的尸体都是伤痕累累，而且形容枯槁，明显死前是收到了非人的虐待，短短几个月已经有十几个少女被害。

夏虎带着午田一路追查，半途还遇到一个夏虎的好友也在追查此事，于是三人便跟着线索来到了山下的一个村庄。可是线索在这里就断了，就好像那个采花贼发现了有人一路追查他便隐遁了起来。正好在山下村子里得知附近山上有一伙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村子里有一户叫做吴治的读书人，自己的未过门娘子被抓上了山，所以便恳求夏虎救出他的未过门的娘子，于是夏虎便带着午田寻上了山寨。而夏虎的那位朋友则留在了村子里，看看能不能查到关于采花贼的什么新线索。

“所以，那个被书生被抓上山的娘子就是这个香玲？”娜丽巴小声的问道。

午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这香玲看来是被山贼糟蹋了，觉得无颜面对吴治便自尽了吧。哎，其实听师父说他以前也有个未过门的娘子，后来也是被山贼糟蹋了选择了自尽，所以师父一直对于这些可怜的女子有着一种奇怪的感情，他总认为自己没能救下来的那些女子是自己的无能，这回，师父的心情也一定不好吧。”

娜丽巴看向走在最前面拉着车的夏虎，看到夏虎凄然的背影，她心里对于这个人至少了有了一个了解，这是个好人，而且是个有情义的好人。

走了大概不到三个时辰的路，日落西山的时候，便到了山下的一个村落。远远地看去，只见村口有一个书生扶着一个老妇人，往这边眺望着。当他们看到这里走来的人群，便从充满期盼的往这里快步走来。紧跟在后面也快步跟上来一个高个的汉子，这汉子穿了一身深色官驿的服装，带着驿官的官帽，脚下登云官靴，腰间挂着一条黝黑的皮鞭，很明显这条皮鞭是沁了很多人血才成这个颜色的。从汉子疾步奔过来的步伐来看也应该是个一名高手。夏虎看到疾步走来的几人，先是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依然拉着板车迎着走来的几人径直的走去。

走到那个书生和老妇人的面前，夏虎慢慢的放下了板车，对走过来的老妇人和书生充满愧疚的说道：“韩大娘，吴兄弟，我有负所托，没能把香玲安全的带回来。”说完，只见书生和老妇人的表情从期盼和欣喜，逐渐变成了失落和难过之色。

吴治一步跨到板车前，掀开改在香玲脸上的麻布，瞬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而老妇人更是伏在香玲的尸身上嚎啕大哭。夏虎站在一旁也是神色黯然。旁边的那个汉子也走过来，拍了拍夏虎的肩膀说道：“哎，自从你走了，他们娘俩就一直在这村口盼着，等到天黑了才回去休息，天亮了纠结着在这等着，你走了四天，他们在这等了四天。也难为他们了，韩大娘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以后不知.......哎。”他本想说‘以后不知韩大娘还怎么活’可是他想到韩大娘以后的日子，就没忍心再说下去。

夏虎叹了口气，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那大汉问道：“沙三哥，不知这两日可有什么新线索？”这沙三哥就是指的旁边这个高个的汉子，这汉子本事兰州城里驿馆里的一名官驿头领，本名沙长生，虽然是官家的人但也是出身武林，乃是四川唐门掌门师叔方老爷子的嫡传弟子，一手暗器的功夫也是了得，但是更厉害的势家里祖传的一套鞭法，因为家里排行老三，因此江湖人送外号西北沙三鞭。前几日正好去唐门给师父贺寿，回来的路上得知这采花贼的事，这沙三鞭也是一个性格爽直极富正义感的人，因此才一路追查半路遇到了夏虎师徒二人。沙三鞭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家伙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了，这两天我也问了不少人，村里人说，除了咱们几个实在没见过什么外人。”

夏虎刚把这四天的经历和沙三鞭说上两句，就只见吴治搀扶着韩大娘走到了夏虎面前，夏虎还没反应过来，二人便双膝跪地倒头就拜。夏虎和沙三鞭立刻上前搀扶，只听吴治开口说道：“恩公，当初香玲被掳走的时候，我们就没有抱着她能活着回来的希望。近两年，附近被掳走的姑娘还没有一个能回来的。而如今您把他的尸身完整的带回来，已经是对我和韩大娘莫大的恩情了。虽然我还没有娶香玲过门，但是从今以后我也一定会把韩大娘当成自己的亲娘一样对待，替香玲尽孝。还请恩公受小子一拜。”说完，吴治又一次拜了下去，韩大娘也跟着一起拜下。夏虎急忙伸手搀扶。

“快快请起，我真的受不得如此大礼，我本来可以安全的把香玲带回来的，只可惜我还是晚到了。”夏虎可不敢和人家说是自己发神经，从山崖上掉下去了，要不是掉去耽误了一天时间还真能把香玲活着带回来。可是他当时也不知道香玲会选择自尽，想到这他心里对于自己又多了一份自责。

入夜，夏虎已经把一些解救下来的女子安顿了下来，也帮吴治搭建好了灵堂。吴治完全是根据正妻的规模办的葬礼，也可以看出在吴治的心里已经把香玲当成了自己的娘子。沙三鞭在旁边的小棚里帮午田擦药，也难得一个大汉心还挺细。他刚看到午田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午田中了什么毒，后俩才知道是被人抓起来打的，也是搞得他哭笑不得。

夏虎自己一个人坐在小院门口的石墨上，自己一个人喝着闷酒，他听着后面走过来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看只是直接说了一句：“你的刀，要过两天再去找了，这两天我这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一下。”

“你怎么知道是我过来？”娜丽巴奇怪的问道

“你们西域人身上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光闻味道就能知道了。”夏虎头也不回的答道。

娜丽巴自己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发现没有什么不对啊，虽然说好多天没洗澡了，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味道吧。她还自己在这找味道呢，沙三鞭也走了过来，回来后夏虎也已经跟沙三鞭说了娜丽巴的事情，所以也算认识了。

沙三鞭走到了夏虎的旁边，又递给他一瓶酒，问道：“目前也找不到那个采花盗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其实沙三鞭自从认识了夏虎后，对他的伸手也是十分钦佩的，他自视自己也是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人物，但是说如果和夏虎以命相搏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夏虎扔掉手里喝光的小酒坛，接过沙三鞭递过来的酒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奔县城区，把人头交上去，这俩山贼都是被悬赏的，然后先回趟家吧，看看村子里的人，然后沙大哥，还是得麻烦你帮我找几辆车。”说完，夏虎还喝了一口酒看着娜丽巴，还在那死命的想从身上找出什么奇怪的味道。

“啊，这不是问题，正好我回到兰州有一笔货要送到长安，带上你救得这些人，在路过你庄子的时候把他们放下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但是啊，兄弟.....”说着沙三鞭便坐到了她的旁边，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总是救下来人放到你的庄子上，而且大多还都是女人，人越来越多，庄子里粮会会越来越少，你不能总是拿钱去养他们吧，这样下去你自己都吃不消啊。实在不行你就来我这帮我押货吧，私活还能给你分钱，你仔细考虑考虑，好歹也是官粮呢。”

说完沙三鞭就进屋去了，路过娜丽巴身边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别闻了，他说的是你身上的香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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