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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等她站起身来，皇帝问道：&ldo;这下你该没话说了吧？&rdo;

蕙娘嫣然一笑，露出两排编贝似的细白牙齿，淡红的嘴唇，微微翘起，形似菱角。那笑容本就妩媚，加以蕙娘的风仪，近乎冷艳一路，所以这一笑予人的感受，格外强烈，皇帝已有些不能自持，恨不得并坐接膝，磨鬓细语了。

&ldo;臣妾告罪，&rdo;蕙娘说道：&ldo;容更换了御赐的服饰，再来朝见。&rdo;

&ldo;啊！&rdo;皇帝心想，赏赐二品命妇的服饰，应该出于宫中，人情才做得全，可是此时又哪里去找全新的凤冠霞被？想一想，从身上摘下一块玉佩，&ldo;来，给你个小玩意，意思意思。&rdo;

所赐的是一枚碧玉的九连环。这珍贵又过于&ldo;百宝箱&rdo;中所贮的首饰，蕙娘更是笑容满面，深深称谢，方始暂退。

这一退下，隔了有半个时辰，方又再来。穿的却不是凤冠霞帔，而是紫色缎子绣花的夹袄，下面一条白练百褶裙，高梳宫髻，珠翠满头，胸前用绿色丝绳悬着御赐的碧玉连环。那种雍容华贵的仪态，将御前的侍从都看得呆了。

&ldo;&lso;淡妆浓抹总相宜！&rso;&rdo;皇帝念了一句诗，&ldo;看来看去，只有你穿紫的才好看。&rdo;

&ldo;万岁爷别这么夸奖！别人听了心里不舒眼。&rdo;

&ldo;谁啊？&rdo;

&ldo;宫里的娘娘。&rdo;

皇帝笑一笑，随即攒眉皱鼻，做出一副怪相，&ldo;好酸！&rdo;他向朱宁问道，&ldo;你闻见了没有？&rdo;

&ldo;闻见了。&rdo;朱宁面无表情地答说，&ldo;是山西老醋。&rdo;

&ldo;你听见了？&rdo;皇帝笑着调侃，&ldo;你的醋劲好大，人家不吃你的醋，你反吃人家的醋，是何道理？&rdo;

&ldo;臣妾是实话。&rdo;蕙娘答说：&ldo;臣妾向来不会吃醋。&rdo;

&ldo;吃醋不会，可会吃酒？&rdo;

&ldo;酒是会吃，只怕醉了放肆失仪。&rdo;

&ldo;那更好！&rdo;皇帝很高兴地说，&ldo;来，取套杯来。&rdo;

所谓&ldo;套杯&rdo;，杯是由小而大，或五、或七，成一整套。但御用的这一套，却有九只，小如拇指，大如饭碗，玉质金镶，异常名贵。等取了来一字排开，皇帝指一指酒壶，示意左右斟满。

&ldo;你会猜杖不会？&rdo;

&ldo;不会。&rdo;

&ldo;猜拳呢？&rdo;

&ldo;出手太慢，准输。&rdo;

&ldo;那，&rdo;皇帝有些伤脑筋了，&ldo;怎么吃法呢？&rdo;

朱宁怕成僵局，想起打听来的消息：蕙娘善弄丝弦，想来亦会唱曲。便插嘴说道：&ldo;奴才有个主意，蕙娘唱曲，为万岁爷下酒，一曲一杯。&rdo;

&ldo;这好！就这么说。&rdo;皇帝高兴地拍手，&ldo;快取乐器来！&rdo;

蕙娘亦不推辞，低声告诉朱宁，派人到伴芝轩取她用惯的琵琶，转过脸来，取中间一杯，也就是第五杯放在皇帝面前说：&ldo;万岁爷理当从这一杯开始，喝到最后一杯。&rdo;

&ldo;怎么叫&lso;理当&rso;？你倒说个道理看，有道理我就听你的。&rdo;

&ldo;洪范五福，所以该从第五杯开始，喝到最后一杯，便是九五之尊。&rdo;

&ldo;这理倒也说得过去。&rdo;皇帝欣然问道：&ldo;可是这四杯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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