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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皇后一身降紫华衣,长发披散。神尘只能看到皇后落寞的背影。
她的怀间,露出一点不属于身上华衣的白色裙角。
本能告诉神尘不得再上前去,可他的身体已经向皇后走去。
他能看见皇后正轻轻摇晃身体,这个场景异常熟悉,此刻却透露着诡异。
从前皇后常常像现在这样抱着柔安,给她讲故事。
按理说,他应该能听见皇后徐徐的嗓音和柔安稚嫩的声音,可这些声音全都没有。
神尘赤脚踩在冰凉的青砖上,耳边只有衣角摩擦的清晰声响。
皇后似乎听到了不属于此地的声响,在神尘站在她背后时动作猛然停下。
神尘忽然就感觉到骇然,下一刻,尖锐的惊叫在他耳边响起。
袒露的双足踏入一片湿滑中。
他低头看去,深红的血色攀着他的脚踝向上,他掌心中的长剑,剑柄处被粘腻的血液打湿,滑的难以握住。
剑尖刺入了皇后的身体,皇后的头诡异地扭向他,大笑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神尘骤然松手。
皇后怀里抱着的柔安此刻也探出头来,柔安一身白衣不染丝毫血迹,整个人却湿漉漉的,发间的水珠滴入血洼中,有规律地响在一片暗色中。
“二哥。”柔安嘴巴僵硬地开合“你为什么不来陪柔安?”
柔安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神尘看到,柔安的嘴巴闭上声音却在继续。
“二哥,你今日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神尘闭上眼,视线却并未隔绝。
柔安笑起来,披散的长发像漂浮在水中,在空中根根荡开,不断伸长。
脚下的血迹不知何时淌成了河,浪潮没过宫殿所有角落。
顷刻间淹没神尘的身体。
血浪急涌,窒息的恐惧袭来,神尘猛地睁眼。
入眼是有些刺目的烛光。
“醒来了。”
神观肩披僧袍,一手举着烛台,另一手牢牢按住神尘的肩。
神尘浑身泄力,平复着呼吸,眸色适应烛光后恢复清明。
刚才又发梦颠了。
他看着神观,声音微哑“嗯。有劳师兄叫醒我。”
“无妨。你已经一连两日惊梦,可是看见了什么?”
神尘脑中浮过一幅灰暗沉闷的画。
他摇头“应当只是连日讲筵有些疲乏。”
神观凝眸。
神尘十六岁被送到师父带回来时,常在夜中持利器惊起伤人,神观方知神尘有离魂症。
后来神尘静心修佛,离魂症减轻,发病的次数便少了许多。
皇宫于神尘是症结所在,神观心知神尘连日多梦与此地有关,收回视线,只叮嘱道:“万物在心,莫要多思。”
“神尘清楚,多谢师兄。”
神观摆手,正要歇下时出声“慧可今日被几位施主拦住讲经,去传话时宫门已落锁。”
神尘今日讲筵不得抽身,傍晚让慧可进宫传信,告诉又柳自己明日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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