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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源区分院局局长粱白岩询问各小组的情况,警察们紧张有序的应答声在耳麦中起伏彼此。韩飞鹭又把耳麦摘掉,提着包子沿着人行道往前走了约二十米,坐在路边树荫下的一张长椅上,道:“有件事儿我一直没想明白。”
长椅上还坐着一个便衣刑警,是他的下属顾海。顾海正在翻一份报纸,问:“什么事儿?”
韩飞鹭拿出两个包子,分了一个给他,“洪逸柏究竟是不是被绑架?”
方才电视台里的女主持人问出一个问题:虞娇的儿子洪逸柏究竟是不是被绑架?若是,带走洪逸柏的人和绑架虞娇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也是韩飞鹭一直问自己的问题。
顾海接住包子,拿在手里没吃:“你昨天不是找到证据证明洪逸柏是被一个叫方亚庆的人带走的吗?可方亚庆不是绑匪。”
韩飞鹭:“没人说绑匪不能有帮手。”
顾海:“如果洪逸柏也被绑架,绑匪为什么不用洪逸柏和虞娇两个人质来威胁洪家人?绑匪从始至终只用虞娇这一个人质进行勒索。既然他绑了洪逸柏,为什么只字不提?手上握着两个人质,他的筹码会更大,他没有理由不亮出筹码。”
包子是荠菜猪肉馅儿的,韩飞鹭吃不惯这股野菜味儿,只吃了一个填填肚子,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水,道:“你说的在理,但是你忽视了一种情况。”他把水瓶放下,将耳麦塞进耳朵,“绑匪绑架洪逸柏却只字不提的原因只有一个:洪逸柏已经死了,一个死掉的人质没有任何价值。”
原本嘈杂的公频突然间陷入死水般的平静,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十几秒钟,才响起粱白岩严厉的嗓音:“就你小子长了张狗嘴,其他人都是哑巴。”
韩飞鹭对着空气苦笑一声:“头儿,我这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女警小赵突然喊:“洪晔进入布控范围!指挥车,洪晔进入布控范围!”
粱白岩:“所有人都醒醒!行动队跟上!”
“发现洪晔,刘培宇跟进。”
“蒋雯配合刘培宇,请第三小组保持距离。”
“三组明白,放弃跟进。”
“梁局,指挥车已经偏离一号制高点,请往回撤!”
“刘畅刘畅,洪晔向你的位置去了!”
粱白岩:“洪晔探头探脑在找谁?刘畅你还不赶紧避开!你们到底有没有给洪晔讲过注意事项!”
韩飞鹭听着耳麦里的鸡飞狗跳,把一整袋子包子都留给顾海,起身横穿斑马线去了马路对面。隔着广场边的一座花坛,他看到了虞娇的丈夫、此次负责和绑匪直接进行交易的洪晔。洪晔白白胖胖,皮肤油润白亮,他一脸惊慌地四处张望,表情是富家公子打小从金银窝蜜罐子里泡出来的无知和单纯。韩飞鹭心里搓火,没料到洪晔这么不经事,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要表现出紧张的样子,更不要在布控现场找警察,他竟一个字也没听进心里。
粱白岩:“韩飞鹭!我让你当流动哨没让你胡逛!你想和洪晔碰头吗?你给我滚远点!”
韩飞鹭被粱白岩吼了一嗓子,只能掉头往外撤,和洪晔拉开了距离。
小赵:“洪晔手机响了,是绑匪打来的!”
粱白岩:“赶紧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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