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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念晴无言以对，转向李游：&ldo;可惜你的朋友快被你气死了。&rdo;&ldo;我气他，只是觉得他发脾气的时候比较像个人而已，&rdo;李游莞尔，&ldo;第一神医，一个人若是天天做神，就不可爱了。&rdo;杨念晴故意指着何璧：&ldo;他也是神，神捕，你是不是也该多气气他？&rdo;&ldo;在下也这么以为，&rdo;李游无奈道，&ldo;可惜他的脸皮比老邱厚得多，不被他气死，就已经算运气很好的了。&rdo;何璧冷冷瞪他一眼：&ldo;若不想被我气死，你最好少说两句。&rdo;他们几个互相玩笑，全无破案的严肃沉重，杨念晴也觉得温暖了，问：&ldo;到底什么是万毒血掌？&rdo;她很识趣地看向南宫雪。南宫雪果然答道：&ldo;万毒血掌乃是万毒魔女云碧月的独门武功，当年云碧月为情所伤，用十年青春，创出这路毒辣至极的掌法，由于中掌之人死状与中毒无异，故名万毒血掌，不知多少豪杰死于其下。但云碧月一生孤苦，并无传人，自她三十年前自尽后，万毒血掌便失传了，想不到如今又出现在江湖上。&rdo;作为女人，杨念晴对万毒血掌不怎么热心，反而对江湖故事来了兴趣：&ldo;她怎么为情所伤？&rdo;南宫雪道：&ldo;都几十年前的事了，江湖多是传言，在下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内情恐怕无人得知。&rdo;李游倚着棺材道：&ldo;道听途说也罢，其实云碧月原本并不叫什么万毒魔女，反而是江湖中有名的美女，可惜在下晚生了几十年，不能一睹其风采。&rdo;何璧看他一眼：&ldo;你这种拈花惹草的大少，果真早生几十年，叫她宰一百次也不够。&rdo;南宫雪笑道：&ldo;此言不假，云碧月最恨负心风流的男人，遇上一个便杀一个，李兄该庆幸自己晚生了几十年才是。&rdo;李游道：&ldo;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何必独罪在下？&rdo;见杨念晴失望，南宫雪道：&ldo;照传言，云碧月是被白氏双侠中的白二侠退亲，因爱生恨，发誓要将白二侠击毙掌下，她遁迹江湖十年，终于创出万毒血掌，死在她掌下的大多是负心男子。&rdo;杨念晴道：&ldo;她练成武功之后，杀了那个白二侠？&rdo;南宫雪叹道：&ldo;怨恨使得她性行大变，残忍毒辣，一出江湖便肆意杀人，后来她找到白氏双侠隐居之处，将他兄弟二人都击毙掌下，然后自己也当场自尽，江湖之人虽恨她滥杀无辜，却也怜她一片痴情，于是将他三人葬身之处，就是一梦山庄，改称为断情山庄。&rdo;悲惨的爱情故事，被他用这优雅的语声不紧不慢娓娓道来，更添了几分惆怅与凄美。杨念晴感慨道：&ldo;断情……既然不爱，又何必强求，到头来伤人伤己。&rdo;李游道：&ldo;身为女子被退婚，是为耻辱，何况云碧月那么有名的美人，难免骄傲，若都如姑娘你这么想，就好了。&rdo;杨念晴正色道：&ldo;退婚算什么，我们那边就是结婚了，过得不满意还能离，要是男人纳妾，可以告他到官府要求赔偿，不行就休了他。&rdo;这回不只李游与南宫雪，连何璧也愣了。半晌，李游喃喃道：&ldo;妻子状告丈夫纳妾，还要休了丈夫，那实在是个可怕的地方。&rdo;何璧道：&ldo;果真有那样的地方，你倒应该去走一走。&rdo;说完他又看着杨念晴道：&ldo;我现在有些信了，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rdo;杨念晴忍住笑：&ldo;你早就该信的。&rdo;一路打趣，肚子似乎也不那么饿了，杨念晴再将案件始末想了一遍，仍是摇头，万毒血掌看起来算条线索，实际相当于没有。何璧道：&ldo;至少我们知道了那不是毒。&rdo;李游点头：&ldo;并非全无线索可寻，云碧月性行乖张，独来独往，所创武功必不会轻易落入他人手中。&rdo;但云碧月已死了三十年，如今人海茫茫，从何查起？&ldo;就算她有传人，我们也不知道是谁，难不成一个个去问？&rdo;杨念晴想了想道，&ldo;我看从死者身上着手好点，不是说凶手是这些死者的仇人吗，死的这几个人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共同的仇人？&rdo;南宫雪摇头道：&ldo;先是破风掌司徒老爷子，然后是唐家堡堡主唐惊风，这两人非但没关系，而且据说还有些脾气不投，互相不睦；再就是快剑柳如，柳如与唐惊风却是至交，至于最后这张明楚，更与前面几人毫无关系，只怕他们都不认识。&rdo;&ldo;彼此没有关系，又没有共同的仇人，&rdo;杨念晴叹气，&ldo;线索又断了。&rdo;李游笑了：&ldo;谁说没有线索？若你的仇人死了，会不会有人怀疑你？&rdo;&ldo;当然。&rdo;&ldo;倘若死的不止你的仇人呢？&rdo;杨念晴仔细想了想，猛地打个寒战，失声：&ldo;你是说……死的人中有他的仇人，也有无辜者？&rdo;谋杀死人（下）南宫雪轻声道：&ldo;李兄此言并非没有道理，一旦有人被杀，人们先怀疑的必定是他的仇人，但如果死的人太多太杂，被怀疑的可能性就小了许多。&rdo;杨念晴立即道：&ldo;而且他绝对不会第一个就对仇人动手，因为第一个总是最引人注意的，如果他第一个杀的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rdo;&ldo;最重要的，&rdo;李游嘴角一弯，&ldo;他故意将时间都定在每个月十五，而且都是相同的地方，南宫别苑，待发现第二个第三个死人时，我们也只会想到是同一个凶手，而不会去留意后面某个人的仇人，这样就更容易误入歧途。&rdo;&ldo;他这是利用人们思维上的惯性，钻了空子，&rdo;杨念晴道：&ldo;这么说，司徒老爷子是第一个死的，他的仇人可以排除了？&rdo;李游道：&ldo;应该不会错。&rdo;杨念晴沉吟道：&ldo;除了司徒老爷子，就只剩下唐惊风和柳如，还有这个张明楚，他们都有些什么仇人？&rdo;李游想了想道：&ldo;柳如与唐惊风交情不浅，二十多年前，他们与陶门门主陶化雨三人合称&lso;把臂三侠&rso;，情同手足，可惜后来陶门因谋反被朝廷剿杀灭门，陶化雨遇难，柳如与唐惊风大恸，从此退出江湖，这些年他们已不再管江湖闲事，并未听说有什么仇人。&rdo;杨念晴道：&ldo;那这个张明楚呢？&rdo;李游不再回答了。南宫雪笑道：&ldo;&lso;一刀斩江南&rso;张明楚平生行事倒也恩怨分明，从无大过，只是他生性最喜女色，江湖不少人都知道，怕有些麻烦。&rdo;杨念晴瞅李游：&ldo;会不会是那些女的当中有一个云碧月的传人，恨他负心，用万毒血掌杀了他，又怕被人怀疑，所以杀其他几个无辜的人来掩饰？&rdo;这猜测实在有些牵强，但在其他解释都不成立的情况下，也只好变得合理了。半晌，李游叹气：&ldo;惹上女人，麻烦的确很多……&rdo;心情郁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夜晚，窗外不时传来阵阵喧哗声与歌管声，船舱中却更显得静谧无比，灯光里，幢幢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在舱壁上摇晃、跳动。船舱正中摆着一口棺材。一阵风从窗户灌进，并不结实的窗户发出&ldo;咯吱咯吱&rdo;的声音，棺材的影子也显得更加阴森，仿佛里面的人随时都会掀开盖子爬出来。此情此景，着实令人不安。凶手行事这么周密狠毒，而且随时会对无辜之人下手，可见这件事很危险。杨念晴有意缓解紧张的气氛，尽量找话说：&ldo;凶手可能是女的，她真正想杀的人很可能是张明楚。&rdo;何璧忽然转脸看李游：&ldo;你该去临安一趟。&rdo;李游苦笑。南宫雪黯然道：&ldo;今日已十八，月底只怕赶不回来了，不知下个月会不会……&rdo;李游道：&ldo;但我们若不去查，就更阻止不了他。&rdo;何璧决定：&ldo;明日起程，我与南宫兄送张大侠遗体回江州，正好顺路打听他的往事，至于你……&rdo;他看杨念晴。杨念晴立即道：&ldo;我也跟你们去。&rdo;何璧道：&ldo;你跟李游往临安去，下月初五在老地方会合。&rdo;不知这朝代的临安是不是杭州？杨念晴暗忖，接着又不解地问：&ldo;去临安做什么？&rdo;何璧答：&ldo;他知道。&rdo;杨念晴马上看李游。李游无奈：&ldo;为何总是要将麻烦扔给我？&rdo;杨念晴闻言冷笑道：&ldo;你以为我想跟你一起？拉倒吧，我这次可没打算跟你走。&rdo;李游道：&ldo;可惜，你不愿意也不行。&rdo;何璧道：&ldo;不错。&rdo;李游看看她：&ldo;听到了么？&rdo;何璧道：&ldo;你太罗嗦，又太野，我受不了，南宫兄也不会喜欢与女人同行，你若不愿跟着老李，只能自己走了。&rdo;杨念晴忍住气：&ldo;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你的话很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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