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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二十一（第2页）

桌上摆着陶制的笔洗、笔架、镇纸等笔墨用具，用镇纸压着的纸面上好像画着什么，过去一看，是个没上扇骨的扇面，画的是兰草。

“画扇面？”商燿不管他们还在争论的事，直接开口大声问道：“我说，你这扇面多少钱啊，我想买一个。”

那人丢下冷霄和杨绽蓉，跑回去照看自己的东西，“我这是替人做活，价钱都是说好了的，不外卖。”

“画过油彩吗？陵墓用的那种。”商燿揣着手，直截了当的问道。

刚拿起的画笔又停顿了，抬头看着商燿，“你是什么人？”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因为我认识你啊！”商燿哈哈傻乐，然后叫出了“郭曼”这个名字。

“不错，我就是郭曼，怎么了？”

商燿突然弯下腰，把自己的视线降到和那小桌子差不多的高度，盯着那双纤瘦的手，“虽然你穿着男装，但其实是个女的吧。”

杨绽蓉本来也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郭曼坐下来的时候，被商燿一点，立刻觉得这个郭曼眉梢眼角确实有种不易察觉的脂粉气，也走了过去，“你就是郭曼？炼狱图的雕版在你手里吗？”

郭曼手都开始抖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冷霄说道：“果然是你，和我们回去吧！”

郭曼倏地站起来，攥着拳头，仰面朝天，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让杨绽蓉和冷霄很是紧张，最后郭曼开口说道：“不错，我是女的，这些年一直在女扮男装。我和你们回去，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

杨绽蓉和商燿看着郭曼，冷霄进里屋搜查了一番，真的找到了雕版，虽然画面是反过来的，但是能认得出，就是它。

事情居然进展如此顺利，出乎预料，但三人立刻带走了她和版，到了龙亭门杨绽蓉就迫不及待的要提审郭曼。

商燿是硬拉才拉住了她，杨绽蓉很不高兴，质问商燿是干什么，商燿说道：“那个财主还没找到呢！都找齐了再分开审不是更好吗？”

“那怎么行！”杨绽蓉一边戳商燿的胳膊一边说道：“这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那个郭曼要扯谎怎么办？你还主动给她时间，把谎话编圆了是吗？让开。”

商燿直摇头，“这倒好，我被数落了。那么愿意审自己去啊。”

可是杨绽蓉把他拽去审问室了。理由是：你以为我会给你开小差吗？进来！

结果，杨绽蓉和冷霄坐在桌子这边，郭曼坐在桌子对面，只有商燿一个人站着，而且无论站姿还是表情都像个稻草人。

问过几个开场的问题后，杨绽蓉开始进入正题，冷霄跟了一句，“慢点，笔没润开呢。”

郭曼说道：“其实我直接说了吧，省得你们再问。”

然后郭曼就开始说了，而事情要从十八年前说起。

十八年前，她到现在都记得，那是前朝怀帝在位的太熙十一年，那一年她十二岁，只因家境败落、卖身葬母，被好心的徐楷收留。

与其他官宦人家不同，徐楷夫妇不仅帮她安葬了母亲，也没有欺凌压迫她，反而善待她，教了她很多东西，郭曼爱画，徐楷也教了她很多。

然而，刚稳妥了没几年，京城就出了瘟疫。

本就经常唉声叹气的徐楷更加幽怨了，还经常和一些朋友争论什么，但一直没有解决的样子。

那段时间，郭曼很害怕，她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最后，徐楷在醉了几次后，开始偷偷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私下接触，郭曼很怕，却悄悄留意着，担心徐楷会出事。

又过了一段时间，京城人心惶惶，很多官吏和大富商都遭了殃，而疫情一直没有起色。

也是这期间她一方面要照应徐夫人，一边担心徐楷。就在这个时候她渐渐发现事情不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中有人暗中和一些行踪诡秘的人接触。

郭曼本想告诉徐楷，却在她开口之前出事了，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决心复仇。

郭曼叙述这些的时候一气呵成，连个停顿都没有，害得冷霄手不能停，汗不能止。杨绽蓉不得不帮个忙。

也是因此，他们不得不出来透口气。

商燿却说道：“事情不对，她一定隐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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