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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魂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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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刘羽奇迹般地醒来了。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把一旁犯困的护士吓了一跳。

“你，你醒了，太好了，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对了，你小姨还在外面呢，不过她还不能进来，我喊她到门口看看你。”年轻的护士说完一溜烟跑出门。

刘羽虽然醒了，但是浑身仍是剧痛，丝毫无法动弹，只有眼珠子能转动两下。他用尽全力瞥向门口，只见小姨红肿着眼镜，泪汪汪地隔着玻璃望过来，头发乱蓬蓬的，脸色卡白，小姨貌似在大声喊什么，可是自己完全听不见。

不一会儿，一名带着眼镜，40多岁的中年医生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刘羽睁着眼也是一脸诧异。“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醒来这么快的。”医生兴奋地对着刘羽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同时还不忘喊护士去通知检查。“啧啧，奇迹啊，伤势恢复这么快，照这速度一周就得蹦下床啊。”

中年医生拿起一支笔在刘羽眼前晃了晃，见刘羽眼睛能动了，更是惊喜。“小伙子，你很不错，舍身救了老太太，自己却差点散架你知道么？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伤成你这样的，十有八九回不来的，好好养伤，早日康复！”说完，也不忘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小姨，“放心吧！”伸出右手竖起了大拇指，那一刻，刘羽看到小姨捂住脸离开了门口，随后就是低沉而绵绵不绝的抽泣声。

“小姨，等我好起来，让你享享福，哈哈。”刘羽心想着，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刘羽感觉右手心传来丝丝凉意，意识一动，又看到那个铸铁门，随即毫不犹豫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仍是那个古旧的石碑，四下张望，并没其他的东西。正打算退出铁门，就听见一个熟悉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小子，你醒了，比我预计的要快啊。”

“老白？老白你在哪里，快出来！你个骗子！”刘羽立刻火冒三丈，左右寻找。

“别找了，我在传音。你说谁是骗子？要不是我留下的魂力，你能好得这么快？”白无常不以为然。

“你说传我修仙之术，结果我炼了以后魂淡了！不是，是魂变淡了，跟鬼一样！”刘羽还是咆哮着，愤怒无比。

“冷静！不要咋咋呼呼，好歹也是修道之人了，还是地府在阳间的脸面，能不能有点气度。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传你修仙之术了？我是地府阴差，自然传你的是魂修之法。”

“我！”刘羽一时竟无言以对，的确白无常昨天说的是修炼之法，是自己以为是修仙之法。“照你这样说我也是鬼修，越修越像鬼？”刘羽有些失望。

“唉，你对修炼一无所知，对魂力也一无所知啊。”白无常轻叹一声，突然不说话，就像是在仰天长叹，怅然若失一样。

“老，老白？在吗？”刘羽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有些焦急。

“不要叫我老白，我有名有姓，哼！不懂礼数！”白无常说道。

“额，好的，明白，老谢，老，老谢？谢老七？在吗？”

白无常一口老血喷一地。“随你便吧，我也没时间跟妳废话了，早上教你的令牌使用方法记住了吗？”

“记住了，不就是心念一动，令牌出现，红光就是附近有游魂野鬼，跟着方向找，找到了喊一声收，就完事了。”刘羽懒散地应道。

“不错，不过有两件事你要记住：其一，新死之人，魂魄不归你管，索魂令也探查不到，你若是强收了新死者的魂魄，被别的阴差拿住，哼哼，死走逃亡各凭天命，多半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刘羽听了魂身一哆嗦，忙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嘛”，白无常顿了顿，“每一个留在阳间的魂魄，都有故事，但你要记住你的使命。不要觉得感同身受，就心生怜悯。他们的故事，多半是假的。即便是真的，你也要知道，私放魂魄滞留阳间是大罪。”

“哦。”刘羽若有所思，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楚楚可怜的女鬼，讲述自己悲惨的往事，求自己放一马，报完仇自当任凭处置。然后……

“吭！”白无常一声轻咳，“不要心猿意马！死生有命，轮回转生才是正道。”

“哦。”刘羽悻悻地收回思绪，继续问道：“那如果遇到了搞不定的恶鬼呢？会不会有索魂令收不了的？”

“这个嘛”白无常略一沉吟，勾着刘羽的心扑通乱跳。“通常情况是不会遇到的，即使遇到也无妨，你唤出索魂令的时候，便已与我联系，情况棘手我会亲自出马。”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刘羽舒了一口气，“对了，早上那股能量已经没有了，我该如何修炼呢？”

“嗯，好吧，我就跟你讲讲何谓魂力，何谓修炼。”白无常清了清嗓子续道：“你可知魂是什么？”刘羽摇摇头。

“太初之时，天地混沌，混沌者，狂暴无序也。”白无常朗诵着。

“你说的是宇宙大爆炸？”刘羽疑惑道。“你，好吧，你也可以这么理解。”白无常嘴角抽了抽，最终没有反驳刘羽，不是说不过，而是跟阳间的现代人讲这些概念，确实很难理解，刘羽的思路颇为让人耳目一新。“自盘古开天，清而轻者为天，浊而重者为地。”

“石头比空气重？”刘羽又插了一句。这次白无常没有姑息：“非也！这句话说得是，狂暴无序逐渐变得有序而稳定，之后才有了天，和更为稳定且有形状的地。”

“你说的该不会是能量转化为质量吧？”刘羽一脸惊恐，“这个还没证实吧？”

“……”白无常一阵无语，他无法把自己的语言体系转化成刘羽的。

“好吧好吧，我就当做是这样吧，然后呢？”没想到刘羽给自己解围，白无常继续说道，“按你的概念就是这样，天地间到处充满了能量，他们既表现为物质外在运动状态，也表现为物质内在的运转方式。”“烧开水和原子弹？”“可以这么理解，能量的内在运转方式决定了物质的性质，外在运转方式决定了物质的状态。”“冰水汽？”“是的，我们人的内在能量运转方式，决定了人之为人。但人与人又是有差别的，善恶忠奸，高矮胖瘦。”“这些是基因决定的吧？”“那基因是由什么决定的呢？”白无常终于恢复了淡定，一脸玩味地看着刘羽，刘羽一时竟答不上来。

“不管你们阳间研究到何种程度了，按照我们的观点，控制人体新陈代谢，心脏跳动，大脑思考的东西就是魂，魂是一种能量，只不过是极为有序的能量，并且同化了肉体的所有组成部分。”

“你说到了同化。”刘羽眼中冒出精光，“那意思是说魂也可以影响外界，甚至沟通天地？”

“不错！”白无常摸了摸下巴，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如果你的魂足够强大，足够精纯，就能够同化并吸收外界散逸的能量为己用。”

“这就是修道之路吧！”刘羽已经兴奋地要跳起来。“是的，不过……”白无常顿了顿，吊足了刘羽的胃口。“普通人的魂虽然有序，但驳杂，无法对外界造成影响，相反这正是受到外界环境制约所致。”

“你的意思是，就像磁铁可以吸住铁钉，但是把两极怼在一起就没用了？”“是的，你很聪明，相反长期受到外部磁场干扰，就会被磁化，就好像地球南北极的磁场，决定了很多事情。”

“我有点明白了，魂越弱，就越容易被外界磁化，所以大多数人魂都是驳杂的，和外界一样；只有魂更强大，更精纯，才能改变自己，甚至改变世界？”

“就是这样！”白无常也很兴奋，仿佛遇到了好学生。“不过想要让魂变强，就必须修炼，而且必须专一，否则就会受外部同化影响，进三退二，进展缓慢。正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白无常摸着下巴，思绪仿佛飘到了大禹的时代。

“我的妈呀，原来我一直活在魂场里。”刘羽脖子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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