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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杰的程序走得极为顺利,是日下午,审讯室。
许彦与沉默寡言的男人相对而坐,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刀光剑影间,许彦公事化地说:“我们在姜佳文腹部发现条状淤痕,肋骨呈现多处骨折…这是尸检报告。”
许彦说着,将文件移到男人面前,那男人却是不屑地笑笑,说:“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爱她么?”许彦突然问,目光扫过他微微蜷曲着的双手,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道浅浅的环痕。
“哪有哥哥不爱妹妹的。”姜离生硬地回答一句,脸色愈发沉郁。
“仅仅如此?”许彦悠悠问道,姜离此刻有些坐立不安了。
“明明是左撇子,却要用右手写字,还要刻意学习别人的字迹,过程并不轻松吧?”
说起来,这也算是巧合。若不是那天无意间看到姜离在案情记录上签的字,许彦也不会想到这一茬。
那些书信里有一部分的确是施涵亲笔,但另有几封,力道发生了些许改变,若不仔细对比,还真不会发现。
“我只是不想让她再为那个男人伤心。”姜离淡然道,所以,在撞破施涵劈腿后,姜离便开始模仿施涵的字迹,给姜佳文写信。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企图用孩子来要挟施涵回心转意。”姜离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狠戾,继续说道:“我不能容忍她再这么胡闹下去了。”
“所以你买了药,强迫她流掉孩子。”许彦说出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姜离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可能让一个野种认我当父亲。”
二十年前,清溪村的姜姓人家,用五千块钱,托人买来了一个孩子,也就是后来的姜佳文。
“我让她读书,让她走出大山,甚至整容,我都答应她!她除了嫁给我,还能怎样报答我?!”姜离激动地说,许彦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目光意味深长。
多说无益,郑队还等着他的审讯记录,许彦于是问道:“既然爱她,为什么要杀她?”
姜离再也不找借口否认了,沉默片刻后,回道:“她在钱华手底下工作,那天佳文喝了酒,钱华叫人去酒吧接她,我就是司机。王芳早就怀疑她居心叵测,所以将计就计,让我把佳文处理了。”
“王芳让你杀了姜佳文?”
“不,那女人只是想让我们几个毁掉佳文的清白,再将她逼走。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姜离说到这里,脸上满上一股悔恨的神色,说:“我支走了另外两个人,本想带着她坐船回老家,可没想到后来她醒了。”
“我们在河边吵了起来,我妈问讯赶来,和佳文发生了争执,后来动了手。”
情急之下,我就用拐杖打了她几下,可是…可是我没想杀她…”
后来的事情如何,许彦已经知道了。
姜佳文摄入了大量的酒精,在打斗过程中失足落水,那片河段水流向来湍急,人一旦落水,很快就会被水浪冲走。
王芳以为姜佳文的死是她一手促成,顶不住压力,最终选择了自首。
许彦在本子上写下最后一个字,抬眸看向姜离,说道:“她从来都是把你当哥哥,知道吗?”
郑杰第二次带人搜查姜佳文的公寓时,终于找到了她的日记本,关于自己的喜怒哀乐,姜佳文都在日记中写给了姜离,只可惜,姜离再也没机会听她亲口说了。
“长大很累,我还想和你一起上学啊,哥哥。”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着这简短的一句话,日期永远停在了3月20日…
姜离默不作声地看了许久,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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