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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十章 对弈两奁飞黑白 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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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特的17艘战舰已经有三艘被击沉，五艘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他沉着镇定，不断化解亚瑟的新攻势。亚瑟的舰队虽然只损失了一艘战舰，却始终无法打开局面。“瓦尔基里号”已经几乎将瓦特的指挥所夷为平地，且无法瓦解联邦军的斗志。亚瑟不禁道：“看起来，苏利特尔帝国的将领都大大低估了联邦军人的勇敢。命令各部队进行车轮战，昼夜不息的进攻！”副官面露难色，担忧地说：“将军，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已经伤亡了近2800人，是不是暂缓进攻？”亚瑟很果断地回答他：“现在，我要的不是伤亡数字，而是v4！”

黎塞留号休息室

宽敞的大大厅格外寂静，此处唯有两人、一棋盘而已。刚泡好的热茶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坐在棋盘一侧的伊萨科夫却无心饮用。他眉头紧锁，时而双手抱头，时而紧握棋子，久久难以落子。

反观棋盘的另一侧，慕容枫却悠闲地品着普洱茶。他缓缓放下杯子，将一颗黑子握在手中，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似乎是在催促伊萨科夫尽快落子，又像是随意为之，成竹在胸。

棋盘上的局面已经一目了然，一条白色的“大龙”从棋盘的一边延伸到另一边，在它四周，密密麻麻的黑子正对其进行围追堵截。白棋苦苦做活，不断开辟新的“战场”，黑棋稳中求进，死死堵住白棋的各条逃跑路线。“大龙”越走越长，却始终无法生根做活。

伊萨科夫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继续逃亡，而是反戈一击，拼个鱼死网破。他果断地断向了黑棋的断点，慕容枫似乎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随手落下一子，这一手看似平常，却似乎有雷霆万钧之力。这一手不仅化解了白棋的攻势，也反过来威胁了白棋的眼位。

慕容枫自认为伊萨科夫一定会先苟且做活，没想到伊萨科夫在慕容枫这一招妙手的威胁以后不但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而且继续反击慕容枫。慕容枫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不再悠闲地品茶，而是双眼紧紧盯着棋盘的局部，脑子里飞速计算着该如何应对伊萨科夫的反击。

不过，慕容枫毕竟棋艺高超，他很快就计算出了应对的办法，他缓缓从棋盒罐中夹起了一枚棋子，郑重地落下，他故意将声音拍的很响。伊萨科夫不禁说道：“上尉，您的棋艺远在我之上，根本不必虚张声势来吓唬我的。”慕容枫不以为然，道：“虚张声势也有实际效果，上将命令姜少将把涅琴团团围住，不也是为了虚张声势吗？”伊萨科夫继续说道：“那么，依您之见，亚美斯军队会立刻放弃‘诺亚2’逃跑吗？”

安德烈于20日命令姜酌维的两支舰队对涅琴的亚美斯第五舰队的10艘战舰（其余8艘战舰参加公海会战，此时正在木星驻扎）围而不打，不仅切断了“诺亚2”方面的亚美斯军经由涅琴向特雷森堡撤退的道路，也使得亚美斯军必须立刻在撤退与死守两者中做出抉择。

朱亦政起初很想立刻将“诺亚2”的亚美斯第九舰队和第十舰队撤出，跳出联邦军的包围圈。然而以柯林斯为首的一批军官不愿意轻易放弃第三舰队，部队因此错过了撤离“诺亚2”的最佳时机。姜酌维率领的第一舰队和第四舰队如幽灵一般，在20日6:00左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亚美斯第五舰队的10艘战舰团团围住。这才使得“诺亚2”方面着急了。

朱亦政立刻放弃了最初从涅琴撤退的预备计划，立刻命令陆军轻装上船，放弃“诺亚2”向v4攻击前进。他知道二十多万陆军以最快的速度上船也要两天时间，他只能祈祷廖成勋能再多坚守典慈三天，这样撤退之时部队的侧翼便不会受到联邦军的威胁。

慕容枫想了半晌，没有得出答案，只是回答说：“如果朱亦政能够完全指挥自己的部队，他们几天前就跑了。可惜，他身后还有他的皇帝陛下，身旁还有柯林斯殿下。对了，我们为什么扯开话题？还是专注于棋局吧。”

双方又进行了接近一小时的搏杀，伊萨科夫虽然不断反击，慕容枫有时也显得颇为狼狈，但慕容枫最终顶住了伊萨科夫的反击。伊萨科夫在战术上的确是胜利了——慕容枫为了自保，被迫行棋十分保守，伊萨科夫那条苟延残喘的“大龙”最终成功逃脱了慕容枫的围追堵截。

不过，慕容枫获得了战略上的胜利——在他不断围追堵截的过程中，他围的目数已经远远超过了伊萨科夫，围棋围棋，归根结底是比双方谁的目数更多。因此，他毫无悬念的取得了这盘棋的胜利。然而，他像是自语，又像是对伊萨科夫说：“下棋固然可以靠围空取胜，然而要是这块白棋是亚美斯军，它们逃出了包围圈就像鱼入大海，再想抓住它们就难了。战争毕竟不完全是棋局，占领‘诺亚2’并不能算得上是决定性的胜利。”

伊萨科夫也在分析这场棋局，他指了指自己最初反击慕容枫那一手“断”的位置，道：“从这一手可以看出，只有‘搏’才有机会。敌军也是如此，如果他们能够放开手脚，在我们刚开始进攻典慈之时，便集中特雷森堡的苏利特尔第十三舰队，以及亚美斯第九舰队、第十舰队和第五舰队的10艘战舰，全力向涅琴方向攻击。我想，现在姜少将的两支舰队已经被他们吃掉了。”

从这一次的战局中，慕容枫算是对‘指挥系统混乱会带给一支部队灭顶之灾’这句话有了深刻的认识，他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新闻报道，便可以理解安德烈为何一定要司徒宏保证给他绝对指挥权以后才愿意接下这次的战任务。

伊萨科夫下棋下的兴起，便在不自觉中表露出了“指点江山”的倾向，他说完这番话后自觉失言，便加了一句：“鄙陋之见，您就当是耳旁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容枫终于意识到伊萨科夫在平日里一直以“神脑”——技术流的形象隐藏实力，迷惑众人。他不得不承认，伊萨科夫文韬武略甚至在自己之上。刚才的那套方案即使一位少将也未必能想得到，这套方案虽然风险极大，却远胜过亚美斯军现在龟缩一团，坐以待毙的现状。

他不禁在心中自问：“如果让你来指挥亚美斯军，你会想得出如此冒险的计划吗？就算想得到，你有伊萨科夫的勇气去实施吗？”他不知道，自己一向稳重保守，可在战场上，保守稳重有时候就是“无能”的代名词。

不得不说，亚美斯军现在遭遇的困局完全是由于指挥层面的不为导致的。指挥部不仅无法决定是战是退，也没有对联邦军的攻击行动做出积极的应对之策。如果指挥部17日便下定决心撤退，那么亚美斯第三舰队根本不可能被围。从18日到20日，“诺亚2”的两支亚美斯舰队更是原地不动，被动地等待着“诺亚6”方面三支苏利特尔舰队的救援，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战机。

为了不让伊萨科夫发现自己在暗中观察，慕容枫立刻岔开了话题。他指了指那条“大龙”的尾部的一小块白棋，有深意的说：“当初若是早早放弃这块棋，另找地方下，你也许不会下得这么狼狈。”

伊萨科夫惭愧的笑了笑，道：“看来，我终究境界太低，学不会放弃。不学会放弃，我的棋艺始终无法提升啊。”慕容枫又从棋局联想到了战局，便说道：“如果亚美斯人懂得放弃，在17日就放弃第三舰队，从涅琴撤到特雷森堡，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伊萨科夫笑着摇了摇头，接话道：“那也得看双方的本钱有多少。如果把双方比赌徒，在这一局部，联邦的本钱明显多于对方。本钱少的一方越是钱少，越是斤斤计较，什么也不愿意放弃。越是什么也不愿意放弃，到头来损失的往往越多。”

慕容枫故意反问道：“你为何如此有自信？要知道，苏利特尔军要是拿下了v4，‘诺亚2’的部队就可以全身而退。要是德鲁近卫军迅速占领月兰娜，切断我们的补给线，联军完全可能对我们展开反攻。到那个时候，胜负之数，存亡之理，尚未可知。”

伊萨科夫没有意识到慕容枫是故意套他的话，便滔滔不绝地回答：“亚美斯人撤退匆忙，必定带不走多少辎重物资。只要我军占领了‘诺亚2’，那么德鲁军对月兰娜的占领就毫无战略意义。它反而成了孤立的敌军部队，极易被我军合围歼灭。如此一来，我军在占有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以较低的代价歼灭更多敌军，优势依旧在我。敌军势必会退回‘诺亚6’以避锋芒，我军见好就收，也算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胜仗。自开战至今，我军尚无取得较大的战胜利，这场胜利足以鼓舞全军士气，也可坚定议会继续与各国战的决心！”

慕容枫禁不住起立，鼓起掌来：“妙，妙啊。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伊萨科夫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上尉您过奖了。”慕容枫装不高兴地说：“别张口一个上尉，闭口一个上尉的，听起来多别扭。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伊萨科夫自然礼貌地拒绝：“不敢不敢。您当少尉的时候尚且对我毕恭毕敬，我这种小人物，不说达到您的境界，怎么也得学点皮毛吧？”慕容枫忍不住笑了：“你呀，让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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