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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出门了（第1页）

兰花来了电话，情绪低落。她学驾照不顺利，科目二复考了二次，现在科目三又挡住了，老让教练骂，她都不想考了。老赵这段脑子还出了问题，整日疑神疑鬼觉得有人要害他，经常在梦里醒来，惊出一身冷汗。兰花带他去大医院的精神科求诊，他到了医院门口却偷偷跑了，说他脑子正常。兰花气得不管了，他就天天在屋里睡觉，也不去店里。兰花一个人盯着两家店，还要采购和算账，根本忙不过来。

“老赵是不是受啥刺激了？”我疑惑。

“我们天天在一起，没遇到啥危险的事啊！”兰花思谋，“还打算国庆节结婚，看这样子悬了。”

“总不是遇到了啥怪处？”我乱猜。

“老家的阴阳先生和神婆子专门治愈这种病，我小时候见过。可这里没这类人。”兰花回道。

我听的不由发笑了，兰花以为我不信，气鼔鼔的让我过来看她脊背上面的伤。那是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摔的，她躺在床上发高烧说胡话，请了几个医生都不顶用，最后是一个神婆子给了一包草药治好了。

我解释说我也遇到了烦心事，要出一趟远门去求神保佑。她惊讶的“啊”了一声，忙问啥事？我吞吞吐吐的把小燕怀不上孩子的事说了，她好久无语。

“我也应该有个孩子了，可结婚证没领我不生。”兰花轻轻叹气。

“老赵有钱，啥时候生都行。”我安慰。

“你问那神婆子会治怪处不？会的话我带老赵和你一起去。”兰花道。

“啊？不知道，我得问问老头老太太了。”我说。

老头老太太听了我的诉求相互看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忙问咋回事？老头低声道：“她的主业就是看怪处，收价不菲。这都是偷偷摸摸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山上庙里的事是公差，那个不挣钱。”

原来如此啊！我表示朋友有经济能力，只要治好了病，后面还有重谢。

“这次过去先在我家里呆几天，等人家丧事办完了再聊你们的事。老两口吵了一辈子架，这会难过的不行。”老头摇头晃脑。

“我们老家空气清新，别看山里面，沟底有条河水，里面有鱼有螃蟹呢。坡上野花野果遍地，你们耍几天说不定不想回来了。”老太太眉飞色舞。

我老家在黄土高原，一年到头是风沙与干旱，说到有山有水的地方，我满眼惊喜，不知道身临其境了是啥感觉？

晚上小燕得知兰花和老赵也去时，心里更不舒服了，“还是当老板的好，想干啥就能干啥。天天干活我都烦死了，我不干了。明天一块去！”

她怒冲冲去找老张，又不是卖给他家的奴隶，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我想拉住她，怕她和老张吵架，可老张会听我说给她批假吗？我无力的躺床上了，听天由命吧。

地下室的麻将牌又开始有人摸了，发起人是梅嫂，白天火锅店里养足了精神，晚上睡不着。紧跟梅嫂脚步的是老张，四川老头，小张和小李。小李是纯爱打麻将，那3个男人是为了闻梅嫂的屁，憋着坏心思去的。

小燕怒目圆睁站在麻将桌前面，老张知道找他呢装作没看见，小张慌忙站了起来拉小燕到了屋外。小燕怯火老张，人家是老板，可这小张她真没怕过，经常怼的一愣一愣的。她一肚子的火劈头盖脸泼向了小张，小张有些懵，几秒后才明白过来她要请假。这得老张说了算，他可没那个权力，店里最近确实忙，离不开人。小张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从兜里掏出来3oo元塞给小燕，说是这月的奖励。以后生意忙了每月都有。

小燕脸色由阴转晴了，心里那个美啊！这不是多加了工资吗？她把钱揣兜里扭头回来了，小张傻傻的站着还等她说声谢谢呢，她才不领那个情。

既然兰花去那就能替小燕下跪送子娘娘，只是小燕的衣服瘦小，兰花高胖穿不上。我们翻了半天终于找到她来时穿的一件旧棉袄，这个宽大是别人送的。小燕把它叠的整整齐齐，装在行李袋里，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这次一定成功！”我喃喃自语。

我们出发那天下着雨，老太太说这是好兆头，旱了半年了啥东西都缺水，这一场雨浇透了好运连连。在火车站只看到兰花一个人，老赵没来。

她红着眼圈，腿有点瘸，“他不来了！我们打架了…”

“咋回事？”我焦急道。

“他说他好着呢，胡成啥精呢？我压不住火骂他了，他就动手打我…”兰花抽泣，“我不和他过了，世界上那么多男人，我非嫁给他？”

老头老太太不知道咋回事？离我们远远的。也许是兰花对我太亲昵了，他们不好意思。

我们进了候车室，人不是很多，这个季节正是挣钱的时候，返乡的人少了。兰花情绪缓过来了，和老头老太太亲切的聊着，她买了一大兜水果，在座位上摊开让随便吃。知道兰花是个大老板后，老头老太太拘谨起来，话也变少了。

“他就是我亲哥，别当我是外人。”兰花亲热道。老头老太太相互看了一眼，不是太明白。

“我小时候送养给人了。”兰花一脸悲情。

老头老太太恍然大悟了，戒备的心态解除了，老太太满脸慈爱看着她。

这瞎话咋张嘴就来？当老板的人大概都这德性，兰花以前可不会撒谎。我不解的看着她，她一点也脸不红，还朝我傻笑了。

雨依然很大，车窗外雾蒙蒙的。我和老头坐在一起，他情绪低落，两眼空洞，似乎在回忆往事。我拿出小燕烙的油饼让老头吃，他摆手不饿。

“我们这个年纪就脚踩鬼门关了，不知道哪天会被阎王召去？”他沮丧了。死亡人人都怕，特别是活到了岁数亲人们一个个离去，更让内心恐惧。

这种氛围太压抑，我去了车头抽烟处透气，雨气从缝隙钻进来，沁人心脾。我吐着烟圈，想着昨晚小燕的温柔体贴，真是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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