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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倾巢而动烟尘滚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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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初至，长风转暖，苍茫的大地恢复了朝气。

不过，被鲜血染红的卤城城墙，以及城下还来不及收拾的累累尸体，却依然在无言的诉说着，连日来发生在这里的激战是何等的惨烈。

风掠过荒原，吹过城头，穿过箭孔，发出了如泣如诉般的‘呜呜’声，与战旗猎猎响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倍显苍凉。

城头上，卤城守军三三两两的依偎着靠在城垛后，大多熟睡着，但那紧紧拽在怀里的兵器，却是无不显示着连日来的鏖战早已在他们身体里种下了随时备战的本能，也就是说，纵使在熟睡，他们的心弦也依旧没有放松。

“奇怪，你说这黑山军的营盘，依旧稳如泰山，他们真会如昨夜传说的那样，在今日午时退兵吗？咱俩在这里吹了一夜冷风，就为了观察他们营盘的动向，这滋味也真是够受，要是他们不退，那咱们这罪可就白受了啊。”

“应该会退吧？连攻了好几天，咱们伤了近五百兄弟，他们两家扔在城下的尸体少说也有三四千，这仗打得，就算再疯狂，也该冷静一下了吧？”

“难说，这两家兵马都是数万数十万，岂会在乎这点死伤？前两天你又不是没看到，那黑山贼的援军从南边开过来，好像一条长龙似的，望都望不到头，来了一拨又一拨，这么多天下来，那黑山贼的营盘少说也有一万多人了，乖乖，百万大军为后盾，真不是盖的！比起来，三四千人的死伤算什么？”

“说的是，昨天攻城的时候，那黑山贼攻的还是很凶的，爬上城头的人比前两天多了几倍，还调来了弓箭手对射！幸好咱们的大人料敌先机，且城头弩机也多，不然啊，弟兄们的伤亡何止这些？”

临近午时，依旧没有半点黑山军撤退的征兆，虽然昨夜有飞箭传书，但城头上的守军依旧没有彻底放松，全是以防敌人偷袭，这是前人总结出来的惨痛教训，这也是常识，没人敢掉以轻心。

而巡城观察黑山军动向的哨兵，除了骂两句来犯贼兵和那飞箭传书让人心思错乱，倒也没有什么怨言，自从城外两路人马开始围攻卤城起，贾大人就没下过城墙，连夜里都和值守士兵一道，裹着个厚厚的铠甲就睡在城头。

主将这样带了头，谁还好意思抱怨什么？两哨兵只是找些闲话来说，以消除身体的疲惫罢了。

不过，后面被提起的那个话题，颇有些不合时宜，不但没法消除身体的必备，反而让两人周围早已醒来的士兵们觉得压力更大了，两股来犯敌军的战斗力不过尔尔，但他们身后有数十万援军做后盾，实在很吓人。

“黑山军的营盘怎么样了，可有异动？”就在两个哨兵低声议论之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便在二人身后响起，其语气略带不善。

两人身体猛打个激灵，连忙回头，却见一魁梧汉子正用不善的目光看着他们。

“大，大人，没有什么异常。”

“日出前造饭，日出后操练，与往常无异。”

二人惴惴不安的说道，暗恨刚才嘴碎，竟然被此人听了个正着，此人可是贾大人身边的亲卫队长，刚才二人的言行可有煽动军心的嫌疑呢，不知会不会被开罪。

“继续看好了，切莫放过黑山军任何一丝异常的举动。”

亲卫队长说了声，感受到两哨兵惴惴不安的心理，不由朝城外唾了一口，转而看向城头已经醒来的一些士兵，说道：“黑山军虽有大军百万，但都是吓唬人的数字，虚有其表，当年俺随着皇甫将军从颍川一直打到曲阳，也没见张角那号称百万的大军有何厉害之处，倒是皇甫将军在南阳放了一把火，烧得波才那帮人鸡飞狗跳，屁滚尿流。”

“所以，只要大伙齐心协力，敌人便休想攻上城头。”

说着，亲卫队长再次狠狠的瞪了那两个哨兵一眼，转身便进入了城台内。

“外边情况如何了？”亲卫队长刚一进入城台，坐在案几前的贾逵便揉着太阳穴问道。

“回大人，一切如常。”亲卫队长一抱拳，看着贾逵一脸倦容，顿了顿，劝道：“大人，外面有兄弟们看着，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吧。”

“不用。”贾逵摇头，站了起来，想了想，说道：“将熟睡的将士们叫醒，都打起精神来，不论黑山军是否退走，午时必然有敌军攻城。”

“喏！”

亲卫队长神色一紧，握紧腰间长刀便出去执行命令去了。

“咚咚咚咚！”

然而，亲卫队长刚出去不就，城外便传来一阵烈烈鼓声，穿透长空而来，而与此同时，那亲卫队长也去而复返。

“怎么了？”看到亲卫队长一脸凝重，贾逵也不禁皱眉问道。

“黑山军营盘动了，所有贼军皆在营寨前列阵，气势汹汹，且西北城外的代军兵营也传来的号角之声，两者同时响应，怕是新一轮的进攻又要开始了。”亲卫队长说道。

“走，出去看看。”

贾逵听完，迈开脚步便朝城台外走去，来到城头上，顺着垛口朝外张望，只见城外三里之地那延绵半里的黑山军军营，此时黑旗滚滚，人头攒攒，鼓声震天，一队队人马在营寨前列阵，而后鱼贯而出，沉重的脚步激起了漫天的烟尘，随着阵阵鼓声，向着卤城方向席卷而来。

“与昨日一样，黑山军出动了三千兵马。”

“大家快快起来，黑山军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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