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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伺机而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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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飞风的那几个人也像蝌蚪一般缓缓的抽手，从藏起来的剑套里掏出了剑。眼见着三支短剑，被握在对方的三只手里，伺机而动。蝌蚪猜雷飞风也必有兵刃暗藏在身，但他还没亮出自己的武器。

雷飞风似乎极力地想解释清楚，让蝌蚪这边的人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蝌蚪觉得这简直太熟悉了，都快成了家常便饭了。背叛！自己经历的还少吗，可它仍然让蝌蚪感到不舒服，浑身发冷。蝌蚪尽了全力去忽略这感觉，去专注于眼前的事。

“好吧，我说，她被抓了。”雷飞风垂头丧气着，“今天早上，倪老大收到了她的食指。整个褒水湾都是这样的，每个帮派都失掉了重要的人或物。十三连环坞、水毛子帮，四老板沙万里的小儿子也折进去了，他可是好早就收手不干了。至于赎金，”他阴沉地吹了声口哨，“这可一点儿不可笑。”

“他们要什么？”蝌蚪屏住呼吸，不敢不看那个靠过来的女人，而她也死盯着蝌蚪。

雷飞风的声音低了下去，悲伤而沙哑。“就是你，雷电女孩。不是只有当官的和当兵的在找你，我们五湖四海的弟兄也在找你。从这儿到黄金谷，所有的走私帮派，所有的绿林各脉，你算是被盯上了，蝌蚪姑娘，太阳之下或阴影之中，不单是水灵族，还有你自己的族人。这话说出来有些得罪，但现在就是这么回事。”

蝌蚪知道，他的歉意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赵若翾和三哥忆辰。雷飞风背叛了他的朋友，蝌蚪的朋友则因为她也差点步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你这是设了什么套子来套我？”忆辰怒道。尽管一只胳膊下面还拄着拐杖，他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前面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反正不是好事，飞天鼠。”

向松的火光、蝌蚪的雷电、二者汇成一股奇异的光，让蝌蚪差点儿忽略雷飞风的眼神。他瞟向左边，目光落在蝌蚪右侧的木梁上。那上方的隧道顶壁开裂破碎，一块一块地往下掉。

那一道木梁就快撑不住了，可是无人察觉。

“你这狗娘养的！亏我还把你当朋友。”忆辰大骂。他声音很大，动作夸张，看似要挥出一记狠拳——实则是完美的假动作。蝌蚪心中暗道，果然只有动武解决了。

雷飞风的三个人拨剑在手，也不搭话旋即动手。速度最快的那个断牙男人，在忆辰举起拳头的时候，他一抬手打出三枚暗器——丧门钉！划过空气，没打中忆辰。

蝌蚪不敢大意俯**子，近距离的剑声让她暂时失去了听力，却紧追着丧门钉看见了它们击中的地方——木梁。三道寒光揳进木头，可见这一下用足了十成之力，对方这是下死手了。

不过，这木梁早就腐朽不堪，如今哪还支撑得住，眼见摇晃着，就要坍塌，而蝌蚪用雷电冲着顶壁追加了一击。

向松闪身向旁边一跳，扑向雷飞风和赵若翾，躲开了掉落下来的青石块。要是蝌蚪有时间思考，一定会害怕和这些十三连环坞的对头同归于尽，被活埋在这儿，但忆辰的手抓住了蝌蚪的手腕。蝌蚪紧闭双眼，强忍着空间压缩的感觉，落在了几步之外的隧道地面。

两人越过了雷飞风和赵若翾，蝌蚪一把拽起向松。半边隧道已经全都塌了，灰尘和青石压住了雷风飞手下那三个人。

雷飞风最后看了一眼他的人，随后拔出了短剑。雷电石火之间，蝌蚪还以为他要朝自己刺来，他却抬起那炯炯有神的犀利眼神，看着四周强烈震颤的隧道。他的嘴唇动了动，只迸出了一个词：

“快跑！”

向左，向右，再向左，往上爬。

雷飞风的吼声在身后响起，指引着众人脚步沉重地匆匆穿过隧道。坍塌炸裂的巨大声响催促着所有人夺命飞奔——这几下打斗竟然引发了连锁反应，隧道在压力的作用下从内部爆裂。

有那么一两次，塌陷点就在离蝌蚪非常近的地方，她都能听见木梁折断时发出的刺耳声音。洞中老鼠倾巢而出，跟着奔命中的众人一起逃命。它们从蝌蚪的脚指头上掠过，一扫而过的尾巴仿佛细小的皮鞭，让蝌蚪战栗不已。

竹乡镇是没有那么多老鼠的——上涨的河水会把它们冲跑——它们油腻腻的黑色皮毛让蝌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她强忍住了厌恶和反感。向松也讨厌这些东西，他甩出一团团烈焰，不让它们靠得太近。

灰尘打着旋儿紧追不舍，充溢着隧道里的空气，让人快要窒息。雷飞风的手电筒一直开着，但是在这黑暗里几乎没什么用。大家只能摸索试探，扶着隧道的墙壁往前走。

不过蝌蚪的思绪却聚焦于地面之上，聚焦于来往的行人和过往车辆构成的滚滚红尘。蝌蚪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地图，修正补充着记忆中头领的那张。蝌蚪觉得雷电与心合而为一，感受着一切，尽管感官受到干扰，却还是勉力而为，全神贯注不放过所有细节。

听得出来，有几个人策马扬鞭呼啸而过，冲向最初的坍塌那处，又有几辆马车斜着驶过街巷，大概是为了躲避塌陷的路基和乱七八糟的废墟。

而声东击西，正是最好的掩护。

隧道是赵若翾和雷飞风的天下，是尘与土构建的地下世界，然而带着大家逃出生天的重担却落在了向松肩上——讽刺的是，谁也没留意到这一点。当大家在锁死的铁闸门前束手无策时，向松自己就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向松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腕间的手环激发出火花——炽烈的霜色火焰燃起来了。火焰如鬼魅般在向松的手掌上跃动，随他握住门上的铰链，将其熔成红色的铁水。随后一道障碍是锈蚀的格栅，这就更不在话下了，向松只用几个动作就把它扒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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