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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修真记第二百零一十一章你变成烤肉大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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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太想停下来了。

太想静止站住，而不会有人死，自己也不死。但那是不可能的，自己还必须继续下去，必须伤害自己以自保，伤害他人以保护他们——伤害知夏，伤害向松，伤害忆辰，还有赵若翾和肖子齐，伤害所有傻乎乎地追随自己的人。自己把他们也带上了狂奔的路，没有退缩的余地。

“所以向他宣战。”向松的嘴唇靠近了，每一个字都灼热如火。他的手更用力了，仿佛下一刻都会有人来把蝌蚪从他身边夺走。“既然我们决定了，那么就去做。我们要组建一支军队，我们会杀死他。他和他母后，杀死他们俩。”

蝌蚪点点头，虽然杀死一位汉中王不会改变什么，自有另一个来代替他。但一切的改变之前，总得有个开始。如果自己这边不能比疏月更快，那就必须阻止他的冷血无情。为了所有新人，为了向松，为了自己。

更何况自己是血肉之躯铸成的武器，是皮囊包覆的利剑。自己生来就要杀死一个汉中王，在他的恐怖统治成真之前就将它了结。是烈焰和雷电将疏月推上了王座，让他坠落失势的也将是烈焰和雷电。

“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了。”

向松的气息让蝌蚪战栗。被这样强烈燃烧的温暖围绕着，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我相信你。”蝌蚪知道自己在撒谎。

因为自己的软弱，所以靠近了他的双臂。因为自己的软弱，所以用双唇紧压住了他的，寻找着能让自己停止奔跑、忘怀一切的东西。自己和他其实都很软弱，看起来如是。

蝌蚪感到向松的双手覆上了自己的皮肤，让自己感觉到了异样的疼痛，比疏月的那件法器更甚，比自己的神经之痛更深。像是空洞、虚无的重负。自己是一柄利剑，由雷电和这烈焰——还有疏月的烈焰——一同铸就。他们中的一个已然背叛了自己，另一个也可能在任何时刻离去。

但自己不惧怕心碎。

自己不惧怕伤痛。

自己依赖着向松、知夏、忆辰，拼尽全力去搭救每一个新人。因为自己害怕醒来只有空无，朋友和家人不知所踪，自己也只不过是孤风苦雨里的一道雷电。

如果自己是一支利剑，这利剑由镔铁造就，而蝌蚪已发觉了内里的裂隙。

关于热量的问题是，不论你觉得多冷，不论你有多需要温暖，它最终都会变得过犹不及。蝌蚪想起以前的那些冬季，自己常常坐在有着裂缝破洞的窗子边，看着凛冽的寒气和家里楼下火炉释放的热量相争相斗。

那时，凉爽的空气总是能帮自己入睡，而现在，深秋的微风也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让自己忘记了在这座安全的屋子里和向松的独处。自己不该那么做的。蝌蚪想着，一只手按着自己发烫的皮肤。向松不只是让自己纷扰分心，无力承担，而且还是注定会发生的心碎。

当暮色渐浓，自己拖着一身的疲惫走在回家的路上，望着河滩上树叶已经枯黄的树木，它们漠然静立苍茫原野，虽无言，却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沧桑与厚重。片片枯叶在哪怕一丝微弱的秋风中，也会离开大树的怀抱，在半空摇曳，飞舞，最后落入大地，轮回之际，完成它“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光荣使命。叶的离开，不是风的追求，亦不是树的不挽留，而是生命的轮回，自然的常态。该走的留不住，该来得挡不住。

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他的忠诚左右摇摆，而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或死去，或是像其他人那样背叛自己。总有一天，他会伤害自己。

外面的夕阳完全沉下去了，将天空染成一道道晦暗的红色、橙色。也许是。蝌蚪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颜色。不管什么，她都无法相信了。

这处安全的房子开凿在一座小山的山顶上，四周环绕着大片空地，再外面则是森林，可以俯瞰满是树木、湖泊的蜿蜒山谷，而且总是薄雾缭绕。蝌蚪是在林子里长大的，但是这个地方就像汉中城和辉映厅一样让她觉得陌生。目力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人工制造的东西，也没有乡镇村庄伐木耕作的声音。

不过，如果可以起降云车，蝌蚪猜附近一定有条隐藏的平地。这里一定是在五丈原偏僻的深山老林里，位置靠北，远离海滨，远离褒水湾。

蝌蚪并不太熟悉七白州，但这里看起来很像长留林，荒原野地茫茫无尽，连绵山峦起起伏伏，以冰冻的苔原和陈仓栈道相隔。这里人烟稀少，由素魂冰魄之术的白家统领——藏身的绝佳之地。

“你跟他绝交了？”

知夏像个影子似的，靠在一棵枝叶冲天的榆树树干上。他脚边放着一只所有人都忘了的铜水壶。不用看他的脸蝌蚪就知道，他在闹脾气。蝌蚪只听第一个字，就听得出来。

“别刻薄。”蝌蚪虽然习惯了支使知夏干这干那，可这句话听起来就像请求。而正如她所预料，知夏没理会她的话，继续东拉西扯起来。

“要我说，所有的流言蜚语多少都有影儿，即便是那个小疯子疏月散播的那些。‘小蝌蚪引诱王世子杀父弑君。’这竟然有几分真实，简直令人震惊。”他幽幽地向前走了几步，让蝌蚪想起了韩家族的瞬身术，他们发起致命一击时的样子。“因为王子殿下确实是被迷住了心窍，这可真是让人意外。”

“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把你变成烤肉大餐。”

“你可以换点儿新招数吓唬我。”知夏尖刻地笑着，多少年来早就习惯了蝌蚪的那些大话，恐怕任何东西都吓不到他，即使蝌蚪的雷电也不能。“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各个层面。别误解我，你能制住他我可高兴着呢。”

蝌蚪忍不住大声冷笑起来，肆无忌惮地：“高兴？你在嫉妒，明摆着的。你不习惯分享，你也不想变得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