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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那人又是谁（第1页）

见萧遥之答话，吕楠娘更加高兴起来。

这人一直沉默寡言，吕刁曾和她说过，眼前这人这般模样，应当是有心病，郁结于心。

他不愿说自己的过往。

但吕楠娘却总想让他高兴些，热闹些。

原本话都已经说完，但因萧遥之答话，吕楠娘搜肠刮肚，又想到些什么，遂又道：“……那小娘子也真是玲珑心肠！她和我说，她骗那傅将军，自己是中了毒药，每旬都会发作，此毒难解，所以无法医治。她说，要我出了大帐后，就说我先前请人出去，是因她真的有妇科之症，其他病症，我只诊出似是中毒之症，其余，却诊不出来。傅将军惜命，知道她中毒，怕她血中津液中也有余毒，就不会强迫她了！这样的借口，也亏她想得出来……”

她兴高采烈说着。

吕刁不冷不热，没好气瞥萧遥之一眼。

他和吕楠娘相依为命多年，何尝看不出她眼下叽叽喳喳，看似是在和自己说话，其实是为了讨这男子欢心？

但吕楠娘兴致高昂，说的又是医毒之事。吕刁听着，到底还是情不自禁皱了皱眉：“每旬发作的毒药？这小娘子也真敢说。这样的毒药，是能拿来控制人的，珍贵无比，她一个妇道人家，别人纵然想要强迫，又怎么会用到她身上？要说，有什么人用到那位傅将军身上，还差不多！”

“是呀！”

吕楠娘应声。

“都说关内陈地多异草，各色毒药迷药多得是，但爹爹你年轻时去过陈地，倒也没见过这么稀奇的东西。反而，我倒是听以前来往的西夷商队说过，西夷似乎有几服，但也都是珍而重之，不会轻易拿出来给人吞服……那小娘子也不是什么功勋卓著的大将，怎么会有人给她吃？但当时，我看到外面有傅将军的影子，他可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我怕被他听到，就没来得及把这事和那小娘子说清楚。现在只能希望，那位傅将军不要怀疑。不过，这些事情，也就是爹爹喜欢钻研那些古书，我也喜欢探听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才会知晓，一般医官善医不善毒，也都不会有所涉猎的，那位傅将军，应该也不会知道吧？喂，阿垚，你应该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你有听说过那等毒药吗？”

她叫了萧遥之一声。

一边强作镇定地转头，竭力做出一副自然的模样，去看他。

只有脸上越来越盛的晕红，暴露了她的心思。

萧遥之微微转过头来。

头顶是一片树梢。今日云层厚重，天上的光也昏昏蔼蔼，再被树枝遮挡，地上便只落下几片清冷萧瑟的树影。

那树影落在他身上。越发称着他眉目幽暗深邃，恍若暗室之中，一副经年冷肃的画。

他看着吕楠娘。

吕楠娘对上他的眼，心跳忍不住又快了几分。

“没有听过。”

他缓慢摇头。

怎么可能没有听过。

他亦曾是上位之人。

为掌控手下死士，他曾在一本古籍看到过这药，便想要去求。但陈地纵多异草、多奇香，这等毒药，却从未见过。

他那时将这事当作新奇之事，说给她听。

她双眼天真明亮，不谙世事，便如眼前吕楠娘。

他知她能出手杀人，但他却无端总觉，她是这天下，最纯洁、最无辜的少女。

他所有的彷徨恐惧，所有的，对自己身份的隐约怀疑。所有的，担心自己丑陋不堪行径，被人发觉被人厌弃的慌张。都在她那一句“只要哥哥好，鸾儿什么都愿意做”里，倏忽之间，烟消云散。

他知道她不甘于只做个深闺中的郡主。

他把那些奇闻异事都讲给她，把所有筹谋算计都讲给她。他让她知道了，如何蛰伏，如何骗人，如何自保，如何算计。

但他却从未敢开口，同她说那一句，想带她去长安，看尽皇宫之内，她曾心心念念向往的，未央宫，牡丹花。

但萧静鸾已经不需要他了。

她将自己教她的一切，悉数还在自己身上。

潜伏、示弱、出手、暴击。运筹帷幄，算计千里。

她在大良军中，应当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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