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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到底是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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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里，沈云裳在仔细交代了一些楚如乐的日常作息，饮食习惯后，听玉琴说七公主还在睡着，便也不再逗留，与大哥大嫂话别后，便坐着马车回宫去了。

“烈哥，荆儿他……”侯爷执起夫人微凉的手，“若溪，荆儿他会明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夫妻俩双手紧握，两人眉眼间流动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相比主院，无字阁里的气氛也没有多好。容荆的声音虽然放得很低，但这屋里的兄妹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顿时陷入一阵沉默，房间里出奇地安静，只能听见小乖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米声。

容荆说的她，他们心里都清楚，不是说她们俩见面有多难，而是她们见面后可能产生的风险实在太大，且这份代价是整个镇北侯府都承担不起的。

“清清表姐，好看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呀？”内室里的如乐小睡了半个时辰后就醒了，她掀开薄被从床榻上跳了下来，自己穿好鞋子走了出来，瞧见清清表姐和刚刚抱了她一路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就坐在桌前，两人捏着茶杯既不喝茶，也不说话，怪奇怪的。

“咦，这位哥哥是谁呀？也是如乐的哥哥吗？”楚如乐个子矮，等走到沈清影面前了，才看见被沈清影挡着的容荆，如乐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因为刚睡醒而白里透红的小脸蛋，配上有些惺忪迷离的小表情，真是软萌极了。

“七公主你好，我叫容荆，认真算起来呢，我也是你的哥哥。”容荆起身上前，俯身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娃，实在太可爱，忍不住含笑摸了摸她嫩滑的小脸。

“容哥哥你好，我是七公主楚如乐，你是我哥哥的话，可以直接叫我如乐哦。”楚如乐看着面前这个温柔的大哥哥，莫名有种熟悉并且想要亲近的感觉，好感顿生。

楚如乐摇头晃脑地掰着手指头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哇塞，在这里如乐一下子有了好多哥哥呀！不像在皇宫里的时候，就只有衍哥哥一个。”

她实在是太高兴了，挥舞着藕臂转起了圈来，粉衣翩然，欢笑声连绵不断，瞬时打破了方才无字阁里的那份沉闷氛围。

……

御书房里，璟帝突然放下笔，目光幽深地看着紧闭的朱漆大门，沉声问道，“福瑞，你说云裳她今天会回来吗？”

作为皇上身边的第一人，福公公自然是一直在注意着主子的动静，今儿一早用膳时，当贵妃娘娘提出要带着七公主去镇北侯府上小住时，他也是一惊，这贵妃娘娘要回娘家住，还带着孩子，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和皇上闹上别扭了呢！

璟帝当时笑容瞬间凝固，脸色都气绿了，敢怒却不敢言，还带着几分委屈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却被爱人狠心抛弃的青涩少年，还算好最后贵妃娘娘松了口，答应只是去送送如乐，璟帝才一边吃着娘娘喂进嘴里的桃花酥一边不情愿地点头应下了。

“启禀皇上，您就放心吧，小福子方才回禀时，不是也说了，贵妃娘娘她呀，特意留下了一辆马车，定是会回宫来的。只是七公主毕竟还年幼，独自去了一个新的地方，贵妃娘娘怕是会有些不放心，想来像贵妃娘娘这么细心的母妃定是要费好些精力同镇北侯夫妇仔细交代一番的。”

福公公年岁已长，发福的身材圆润敦厚，比起往日里人们对大总管的那些精明刻薄的印象，更多了几分憨厚诚恳，是以他这般说出来的话，倒是更令人信服。

“唉……”璟帝又似是有些头疼，抬手用力地揉按着两侧的太阳穴，再次发问，“福瑞，你说云裳她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可真是难倒福瑞了，沈云裳她是谁？她是老镇北侯爷的义女，镇北侯的义妹，曾经叱咤风云，亲自率军打赢过北辰国先太子的贞阳女将军，更是当朝后宫里位份仅次于皇后娘娘的贵妃娘娘，大梁三皇子和七公主的母妃呀，可这些显然都不是他们皇上想要的那个答案。

然，璟帝最想知道的答案却也是至今无人能够确定又最难以启齿的那个……

“唉……罢了罢了，看来啊，朕真是有些老糊涂了，问你这些做什么。”璟帝摇了摇头，复又拿起朱笔，自嘲似的轻笑一声，不知是在嘲讽眼下这个怯懦的自己还是在嘲讽当年那个狠绝的自己。

福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地低头站在一旁。

彼时后宫里的各位主子也先后得知沈贵妃和七公主楚如乐一早便得了皇上的准允，一同去了镇北侯府小住的事儿了。这深宫里有的人心生羡慕，羡慕皇上对贵妃娘娘有求必应的宠爱；有的人暗计丛生，欲除之而后快；有的人则是在旁看好戏，等着她们鹬蚌相争好渔翁得利。

太后和皇后这厢早就知道了此事，自是丝毫不起波澜，且慈宁宫和未央宫的人这些日子正忙着安排几日后的赏花宴，毕竟那可是给荣王选王妃的一等要事。

而诚如楚如乐所言，四公主楚如瑶近日也的确是忙得脱不开身，本就无暇照顾如乐，如乐眼下去了镇北侯府，她也好安心做事。再过十日就是三年一度春闱会试的大日子了，虽然她才十岁不到，但陛下却是下旨让她去辅助礼部的人整理这届举子的个人资料，审校会试的考题。

美其名曰协理，倒不如说是督办，春闱乃国家选拔人才的大事，避免徇私舞弊是公平公正的基础。四公主楚如瑶人小心不小，可以说是这大梁皇宫里最说一不二的人。

而皇上对楚如瑶的这份器重，大约是因着皇后母族安国公府的忠君，以及皇后没有嫡出皇子的缘故，比起那些个已经蠢蠢欲动的皇儿，他反倒更放心让四公主来接触这些事情。

相比太后、皇后、如瑶几人的不得闲，慈安宫里倒是一片安逸闲宁，今日贤太妃唤了婉欣郡主进宫来，让女医给她换了药眼下祖孙二人正在享用着宫里新进的水晶葡萄。何嬷嬷匆匆上前告知沈贵妃和七公主如乐去了镇北侯府小住的事儿，彼时贵妃尚未回宫，是以她们都以为沈贵妃也回侯府住了。

“哦？皇上这次倒是舍得？”贤太妃轻撵着手里如黑曜石一般圆润饱满的葡萄，指尖稍一用力，暗紫色的汁液自指缝中流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息。

“既然都出宫了，那就最好都别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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