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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凤阳守备太监（第2页）

胡忠也不等陆挽回答，拿起刑签就扔了下去，说道：“用刑！把当日动手之人先笞五十下。”

五十荆条，如果行刑之人下狠手也能把人打残，而且要是不招后面还可以用杖刑。

胡太监要下狠手了，陆挽见自己求援之人到现在还没露面，无奈之下只好采取第二套方案。陆挽高声道：“且慢。”

胡忠微微笑道：“陆公子你可知道，你现在是流放的犯人，已无替人申辩的权力。你干扰公堂，我现在就可杖你一百。”

胡忠此言一出，旁坐的凤阳知府，以及堂外换了便装来看戏的滁州知州常思齐、江浦县丞马金林全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个流犯，过江以后管了多少闲事？你真以为你是三头六臂？今日不打死你，还道两淮地界无人，可以任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子折腾。这些两淮豪贵们知道陆挽是这支队伍的掌控者，怎么甘心让他毫发无伤的走出两淮地界。所以，针对陆挽的陷阱从他们离开滁州时已经开挖了。

陆挽深吸一口气道：“公公，罪民乃是三槐公同乡，不知田公公近日身体可好？”说实话，陆挽不知道这块备用护身符有没有效果，如果没有那今天恐怕就难逃厄运了。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公堂上其他人听完后只觉得好奇怪。唯独胡忠听出其中含义，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元师中家边有三棵古槐，对亲朋好友时，常自号三槐居士。元师中当年因为得罪曾经的司礼监太监田聪，被迫辞官在家赋闲十年。现在回朝后，不但执掌吏部，还入职内阁大学士，权柄已隐隐在内阁首辅之上。

人生有几个十年？元相国能不恨田太监？田太监曾为司礼监秉笔，先后为陈矩、李恩两位太监所阻，连续两届落选司礼监掌印；后来田太监被升为御马监掌印，虽贵为内廷枢相，但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却已疏远了。

一消一涨，元相和田太监之间优劣之势已经反转。大臣们只要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就算失势，还能回家游山玩水。内官是残缺之人，一旦失去权势，结局往往非常悲惨，严重的甚至可能丧命。

田太监的结局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胡公公是御马监出来的人，还抢了本该属于司礼监差事，才坐上了凤阳守备太监的位置。胡公公的靠山要不是田公公那才是怪事。内廷和外廷一样，时时刻刻有倾轧斗争。如果田太监失了势，别说进位南京守备，就是现在的位置，胡忠能不能坐稳都很难说。到了那时候，胡太监的结局恐怕未必能比田太监好多少。

陆挽在浙江时的惊艳操作，胡忠已经知道了。这个少年在浙江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令当朝第一大势力吴党吃了个闷亏还能全身而退；拥有这种本事的人，每一句话你都不能忽略。这也是胡太监今天对陆挽这么客气的原因，换了其他流放犯人，敢在公堂上插嘴，早就拖出去打了。

胡忠思虑电闪，那边皂吏就要行刑，陆挽内心焦急万分，面上也只能装出镇定。

最终，胡太监开口道：“且慢行刑。暂且休堂。”

陆挽一句话改变了胡太监的主意，旁边的凤阳知府坐不住了，略慌道：“胡公有何事？何不审完再说。”

胡太监道：“府尊莫急，这些人还能飞出凤阳府不成？我有点事情想和陆公子探讨一下，借你内堂一用。”说完，胡太监又给凤阳知府使了个眼色。

凤阳知府无奈道：“好吧。胡公请便。”

胡太监客气的把陆挽请向后堂。场上两淮众人内心满是疑惑，陆挽的同伴们却信心倍增。刚才眼看就要用刑了，救援之人无影无踪，他们差点都就要绝望了，没想到陆挽一句话就阻止了形势。公子不愧是公子，任何时候都不会令他们失望。

不过事情还没完，胡太监只是想听听陆挽有什么说辞，如果陆挽令他失望的话，那等待陆挽等人的一定是绝望。内堂后，胡太监先开口道：“公子对朝堂形势了如指掌，不知有何可以指点杂家。”

陆挽不急着拿出筹码，却说道：“我等路过两淮，或许无意间得罪了公公。不知如何能消除公公杀心？”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就毫无价值，万一胡公公得到想要的东西，事后不认账，陆挽就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了。以陆挽的智慧，怎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下轮到胡公公为难了。赌咒发誓等民间伎俩在朝堂的大人物间就是个笑话，现在如何能取信于陆挽，这是个难题。

胡忠说道：“陆公子智计无双，不如你说个方案。”

陆挽道：“罪民才疏学浅，哪有什么方案。要是我等安然离开凤阳地界后，不论公公想知道什么，罪民必定知无不言。”

出了凤阳地界就是河南行省了，凤阳守备太监再厉害，也不能越境抓人。胡公公知道陆挽帮过陛下两次，也猜到那块锦衣卫的牌子可能出自陛下的授意。在凤阳地界上对付陆挽，日后还有各种理由搪塞。要是越境抓人，从权责上说不通，那用意就太显眼了。[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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