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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秋月白摇了摇头，从上了马车之后，眼前就开始变得模糊，这会儿几乎已经看不见了。但他在意的并非这个，只是将凌霄冰凉的指尖紧紧握在掌心，紧张道：&ldo;霄儿如何了?&rdo;

阮灵奚拉住他的手给他号脉，迟疑一瞬，才道：&ldo;得亏当时将毒血吸出，原本该无大碍，只是到底残留了几分余毒未清。此毒忌大动忌怒，动则毒侵血脉，怒易攻心。他半宿拼命，这才导致毒入心肺。我已施针控制住了蛇毒蔓延，至于能不能醒来，只能看他造化了。&rdo;

秋月白低头闷咳几声，拉过凌霄的手贴在心口上，不再说话。

阮灵奚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边帮他处理伤口边道：&ldo;他年轻身体骨又好，应该熬得住，倒是你……快别乱动了，让我看看都伤哪了。&rdo;

秋月白像是没听到一样，摸索着用湿帕子去擦凌霄脸上的血迹。

一番切脉之后，阮灵奚才松了口气，翻找着药材道：&ldo;药师佛保佑，没叫你落个永远失明，那行针凶险倒是将旧毒一举逼出，调养月余该是能恢复了……&rdo;

马车行到镇上，阮灵奚寻了个客栈安顿好凌霄，又看着秋月白喝了药才算是一摇三晃的从屋里出来，推门便瞧见萧洄在外面站着。

阮灵奚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跟着忙前跑后，一拍脑门道：&ldo;萧大侠?你怎么是还在这?&rdo;说罢又觉得不太妥帖，显得跟赶人走似地。

&ldo;他们还好吗?&rdo;萧洄问道。

尽管萧洄帮了一路忙，提到此事，阮灵奚仍有些气，冷笑道：&ldo;好不好萧大侠还不清楚吗?&rdo;

萧洄闻言一愣，指尖下意识捏紧袖角，沉默一瞬，才道：&ldo;你可是生气了?&rdo;

阮灵奚觉得这人当真是有意思，净是问些废话，挑眉道：&ldo;您说呢?阿昕肚子里是我没出生的干儿子，若是有丁点闪失，一尸三命您这可是损了大阴德了。&rdo;

萧洄无言，只是头更低了些，活像个犯了错沮丧至极的孩子。

阮灵奚倒是没想到出手如此凌厉的剑客竟是这么个不经说的性子，挠了挠下巴，决定不讨口舌之快了，转身要走。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一把拽住手腕，恰牵动肩头伤口，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怒火上来想骂人。

&ldo;别乱动，你肩上的伤还没处理。&rdo;萧洄松了松手，又怕阮灵奚跑，没舍得全松开。

阮灵奚扶着栏杆，喘着气：&ldo;我知道，我这就出去找个医馆。&rdo;他帮几人处理了伤口喂了药，但自己这个够不着，只能出去找人帮忙了。

&ldo;不必，我来帮你。&rdo;萧洄不由分说将他拉进屋里，按在凳子上。

阮灵奚撑着额头，看他倒水拿药，忍不住道：&ldo;萧大侠……&rdo;

&ldo;叫我萧洄。&rdo;

&ldo;萧洄大侠，你不必如此。&rdo;阮灵奚嘴上说着，手上倒是配合着解开了衣衫，趴在桌子上，道：&ldo;虽说不打不相识，我们到底跟您没什么仇怨，送我们到这就成了，再过叨扰实在过意不去。&rdo;

&ldo;疼就说一声。&rdo;萧洄跟没听见似的，用巾帕擦去周遭干涸的血迹后小心擦拭着伤口。

阮灵奚皱紧眉头，指尖绞紧桌上铺着一块绣兰花软布。跟秋月白不一样，他长这么大没怎么吃过苦头。秋月白半生坎坷，血雨腥风生死边缘熬出来，打断骨头都不会吭一声，耐得了痛。阮灵奚自知武功差劲，也就没想过跟人正面刚，打不过跑就好了，所以没受过什么伤。

他是怕疼的，特别怕。

萧洄眼看着阮灵奚把脊背绷成弓，一双手拽着桌布，浑身都在颤。他手上顿了顿，把动作再放轻一些，饶是如此，趴在桌上的人仍是疼出一头汗。

&ldo;再忍一忍，马上就好……&rdo;萧洄连声音都跟着压低，生怕惊着他一样。

阮灵奚疼的迷糊，只觉得萧洄轻飘飘一句安慰绕到耳朵里，竟是说不出的温柔。人美，声音也好听，若是不会武功就好了……他这般迷迷糊糊想着，竟闭眼睡昏了过去。

萧洄见他没了动静吓了一跳，在看他呼吸还算平稳，原是昏睡过去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把伤口包扎完，然后将阮灵奚抱到床上安置好。阮灵奚脸色苍白，眉心仍是皱着，似乎昏睡前那点疼跑到梦里搅得他不得安生。

萧洄盯着看了半晌，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眉心，刚触到又像烫到了一样赶紧缩回来。许久，才轻声道：&ldo;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么……&rdo;

第二十四章

晨辉洒过菱花窗牅，露出斑驳光晕落在地上。秋月白轻轻捏了捏捂在掌心的手，暖了一宿仍是冰凉。他叹了口气，将凌霄的手拢进被褥里，守了一天一夜，凌霄依然没醒。

秋月白有些艰难地扶着泛酸的腰身，缓了好久才迈开脚步，准备招呼小二送点热水上来。刚一开门就瞧见阮灵奚在外头。

&ldo;阿昕?&rdo;阮灵奚扶住秋月白，皱眉道：&ldo;你不会一宿没睡吧?&rdo;

秋月白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骨，道：&ldo;你帮我去看看霄儿情况如何了。&rdo;

阮灵奚脸色有些难看，严肃道：&ldo;我知道你担心徒弟，但是你多少也要顾及着些自己的身子，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么?还这样不知惜，仔细将来生的时候吃大苦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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