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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思且望向凤涅，面目全非中透出几分激动之色：&ldo;娘娘您怎么……来了？这里不是娘娘来的地方……太肮脏了。&rdo;说着，泪便滚了出来。

康嬷嬷本想训斥她几句，见这惨状，又看看凤涅，便不做声了。

子规面色始终淡淡冷冷地，并不看思且，只时不时地看看凤涅。

凤涅眼睛一闭，缓缓地出了一口气：&ldo;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难道本宫待你不好吗？你非要……走这不归路。&rdo;

思且双手撑地，身子一抽一抽地：&ldo;是奴婢……负了娘娘，奴婢甘愿千刀万剐。&rdo;

凤涅听着她幽泣之声，道：&ldo;你当真甘心受死吗？&rdo;

思且点点头，眼泪零落：&ldo;奴婢自做的，奴婢不敢求其他的……&rdo;

这时候，思且身后的岳思簪扶着墙起身，望向这边，听了思且这话，便道：&ldo;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心软，现在我们便不会在这！你这没用的东西，没用！&rdo;

思且一听，面白心凉：&ldo;思簪……&rdo;

&ldo;别叫我！&rdo;岳思簪身子伛偻，&ldo;我宁肯不认得你！&rdo;

思且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旁边子规听到此，便出声道：&ldo;我说岳贵人，你存了这谋逆的念头，自寻死路不说，却偏偏不敢自己动手，反拖别人下水……如今岳思且是因为你而入狱的，她不出怨言就已经罢了，你倒是不依不饶，你从来还认得她吗？怎么我们都不知道？一个是贵人娘娘，一个是侍奉宫婢，大概这天底下只有岳思且把你当亲人看待，而你……就跟所有天下人一样从来便不认得她就是了。&rdo;

岳思簪呆了呆，叫道：&ldo;用你多说！你这范悯身边的狗！&rdo;

子规分毫不恼，淡淡道：&ldo;你不也是范梅仙身边的狗？只可惜，我这狗做得合格，娘娘待我更好！可是你呢？你的主子在哪？你落难，更拖累自己家人落难，你的主子可怜惜过你分毫？&rdo;

岳思簪嘴唇哆嗦，终于叫道：&ldo;跟你无关，我自己乐意的！&rdo;

&ldo;你自己乐意，有没有问过思且乐意与否？&rdo;子规道，&ldo;她本来可以跟我一样，在娘娘身边，虽不会如你这贵人娘娘一般风光，可也会安安宁宁，过得欢喜平和，并无此刻的祸事，如今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rdo;

岳思簪看向思且：&ldo;她……她……是她自愿的，谁知道她这么笨，我不过是求她……她就答应了。&rdo;

子规嗤之以鼻：&ldo;只是求她几句？你说的轻巧。&rdo;

岳思簪一咬牙，眼中透出凶光：&ldo;是，我是以死相bi的，我对她说，如果她不毒害皇后，那么死的那个就是我！谁知道，她终究还是选择护着皇后！她哪里当我是亲人了，她哪里为我着想了？&rdo;

思且呜咽一声，终于撑不住跌在地上。

子规脸上更露出轻蔑之色：&ldo;那是因为她终究还有几分良心，不似你一样丧心病狂。&rdo;

凤涅看他一眼，眼神中颇有几分激赏，子规察觉，急忙道：&ldo;娘娘恕罪，奴婢多嘴了。&rdo;

凤涅笑道：&ldo;你说的很好，却省了本宫的唾沫了。&rdo;

子规脸上一红，后退半步，不再作声。

凤涅才转头看向牢中，慢慢道：&ldo;岳贵人，你可知道本宫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rdo;

岳思簪道：&ldo;什么？&rdo;

凤涅道：&ldo;本宫最讨厌那些贪得无厌自以为是的狂徒。&rdo;

岳思簪道：&ldo;你是在说我？&rdo;

凤涅冷冷地看向她，岳思簪对上她晶亮森然的眸子，竟心头一寒，当下不敢做声。

凤涅道：&ldo;你给本宫听好了，正如子规方才所说，这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是真心关怀爱护你的，那就是思且。可是很遗憾，你把她对你所有的好都当作是理所当然的，她对你好一分，你就想要十分，她做什么对你来说都是不够的，就算她为你犯下了这谋逆的死罪，你还觉得她做得不够。&rdo;

凤涅看向地上的思且：&ldo;你也是个蠢货，你把心掏出来给她，她却丢去喂狗，你本来也不是个笨人，怎么就想不开呢？&rdo;

思且的额头贴在地面上，哭道：&ldo;娘娘……奴婢错了，可是她是奴婢唯一的亲人了，奴婢无法、无法眼睁睁地看她送命。&rdo;

岳思簪木讷地转头看向地上的身影，猛地咬住唇。

凤涅叹了口气：&ldo;果真是个蠢货，你这一片心若是给识货的人，倒也值得，给这样一个怎么也捂不热的石头，你当你有九条命吗。&rdo;

思且道：&ldo;娘娘……&rdo;

凤涅道：&ldo;事到如今，听了她说的那些冷血的混账话，你还想护着她吗？&rdo;

思且俯身，仍旧脸贴着地，喃喃道：&ldo;娘娘，她……她再怎么不好，可都是奴婢的……奴婢的妹子，虽然她不认奴婢……但奴婢……不能不认她，当初在宫外，奴婢的娘临死的时候，握着奴婢的手，嘱咐奴婢，一定要好生地……好生地照料她，她的脾气素来不好，奴婢的娘就让奴婢忍着她些……长姐如母啊，奴婢、奴婢……&rdo;她气息奄奄地，受伤过重，又心cháo澎湃，一时气喘吁吁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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