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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ldo;史同，你到底哪一点觉得勉强，说出来让我也听听看。&rdo;洪鑫垚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旁边，半个屁股坐在课桌上，一根笔在手上转来转去。即使这样，也跟站着的史同一般高矮。

&ldo;不，不勉强。&rdo;史同明显欺软怕硬，开口就背叛了自己。

&ldo;太好了！&rdo;洪鑫垚一拍桌子，伸出胳膊勾住他肩膀，&ldo;那咱俩以后就是搭档了，快让我看看，你做的什么题目？&rdo;

&ldo;喏，就是这个。&rdo;

&ldo;大夏宫刑‐‐监‐‐&rdo;

史同小声纠正：&ldo;那个字读làn。&rdo;

方思慎忍不住一笑。

洪鑫垚摸摸脑袋：&ldo;就是&lso;滥&rso;嘛！我说它怎么这么像&lso;滥&rso;！滥‐‐&rdo;后面的&ldo;觞&rdo;字连见都没见过。恼羞成怒，一把将手里的纸塞回给史同：&ldo;你这什么烂题目！&rdo;

&ldo;金土，又在这欺压良民呢？&rdo;梁若谷晃过来，从史同手里抽走了那张提纲。

&ldo;《大夏宫刑滥觞考论》？嗬，好题目啊。&rdo;

洪鑫垚看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新外号，不耻下问：&ldo;梁子，什么意思？&rdo;

&ldo;什么意思？宫刑嘛，就是那个，那个……知不知道？&rdo;

&ldo;什么那个那个的，大声点！&rdo;

梁若谷侧头看看一旁的方思慎，意思是老师在场，不方便直说。方思慎很识趣地转身，道貌岸然走回讲台。就见梁若谷一脸诡异笑容，洪鑫垚勾着史同的脖子不放，三个脑袋凑在一块儿，叽叽咕咕讲了几句，猛地爆出一阵大笑，倒好像自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似的，过去种种恩怨那都是旁观者的幻觉。

毫无疑问，方思慎方老师就处在已成浮云的幻觉中，有点儿转不过弯来。

文献馆事件后接连两个星期选修课上，方思慎都暗中留意洪鑫垚和梁若谷的动静，打算发现什么异样便通知妹妹，请校方出面。他也是十几岁过来的，少年打架这种事，司空见惯，可大可小。只不过多年学府生涯，从观念到实践都渐渐摒除了暴力因素，加上身份立场转变，考虑问题时很自然地把安全放在首位。

到第三个星期六的早上，方思慎忽然看见洪梁二人并肩走进教室，有说有笑，惊得眼镜差点跌到地上。又观察两周，有一回中午下课，在校门口望见洪鑫垚与一群男生勾肩搭背离开，除了梁若谷，还有当初在胡同里包围他的另外几个，惊讶之余，只得以&ldo;不打不成交&rdo;解释。无论如何，矛盾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总是好的，自己也不必再惦记此事。

然而这会儿眼见史同明明不愿意，却迫于情势点头答应，几分钟工夫，就被那两人拉进了统一阵线，把个霸王硬上弓做成了周瑜打黄盖，这结果皆大欢喜，心里却不太舒服。

又一个周六早上，多数学生还没来，史同恰好已经到了。方思慎把他叫到讲台前，问了问查资料的进展，最后道：&ldo;跟洪鑫垚同学合作，感觉怎么样？&rdo;

&ldo;挺好的。&rdo;

方思慎担心洪鑫垚有名无实，全赖给史同一个人做，接着问：&ldo;你是组长，你俩有具体分工没有？他负责哪一部分？&rdo;

史同明白过来老师的意思。事实上至今为止，洪大少除了第一次强行加入时对&ldo;宫刑&rdo;表现出浓厚兴趣，刨根究底问了一番，再没有为本课题组做出任何一丁点更多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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