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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连景云没提刘瑕是怎么在一夜之间&lso;发掘&rso;出灵感的，张暖的判断也因此有所偏差，他收回眼神，笑笑，&ldo;既然你们这里没什么事，那是我低估沈他先生了‐‐还以为以他的心智成熟度，肯定会想办法表达意见的。&rdo;

&ldo;表达意见也不能折腾我们吧。&rdo;张暖说，&ldo;更有可能是破坏你们的办案进度啊，这几天警局那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故？&rdo;

&ldo;什么事也没发生。&rdo;连景云说，&ldo;所以我过来看看‐‐&rdo;

他环顾了室内一周，眼神最终落到刘瑕身上，和她对视片刻，又移去看她的手机，盯着它慢慢地说。&ldo;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生……那看起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do;

刘瑕只是微笑。

&ldo;那，那个叶楚浩辰现在怎么样了？&rdo;张暖的眼睛在他们两中间看来看去，又出面打圆场，&ldo;他被关好几天了吧，态度有软化吗？要是他一直不说，是不是最后只能无罪释放？&rdo;

&ldo;我们已经在找高手来破解文件夹了‐‐s市没有，部里总有，部里没有，实在不行，大公司的技术储备团队里，应该也有人才能借用。毕竟是s市，市局面子还是有点的。&rdo;连景云说，&ldo;不过，当然啦，要是37天的刑事侦查期内还没什么眉目，他又能一直挺住不说，最后当然也只能放他出去了，毕竟，证据还是不足啊。&rdo;

他转头对刘瑕，半是交代半是询问，&ldo;已经晾了五天了，按你吩咐，没人审他，就让他自己想清楚‐‐你觉得，是不是已经到火候了？&rdo;

&ldo;难说。&rdo;刘瑕摇摇头，&ldo;毕竟面临的是牢狱之灾，他肯定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这时候不能逼，一逼适得其反。注意也不要让家属和律师探望‐‐有点违反规定，但这时候确实不能让他想到自己的家庭。得让他沉浸在自己的英雄情结里，自然发酵。&rdo;

&ldo;如果见了家里人会怎样？&rdo;张暖禁不住问。

&ldo;他家里人不是已经聘请律师了？&rdo;刘瑕说，&ldo;经济类犯罪，一定伴随没收非法所得，叶楚浩辰的钱全被他捐了，想要少判刑，只能家里人来赔钱，五百多万的赃款，对叶家来说也是不小的数目了。律师肯定得对他说明这点，他现在就靠英雄情结在撑着，为了维持道德上的优势地位，他只能承担自己的责任，这样他的良心才能平静，不过，中国人的文化特色‐‐亲亲相隐不为罪，为了亲人，违背自身行事准则是会受到豁免的，站在警方的角度，这时候当然要尽量避免他和家人的接触。&rdo;

张暖听得目瞪口呆，想了半天，嘘了一口冷气。

&ldo;说我庸俗吧。&rdo;她说，&ldo;这个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这句话也是常听的，以前就觉得警察不容易，希望犯罪分子能蠢点，但怎么看刘姐你对付叶楚浩辰，这让我感觉……感觉你这么可怕呢？就和满级大boss折磨一级勇者似的，我怎么觉得有点残忍啊！&rdo;

刘瑕对她笑笑，做了个猛虎扑人的姿势，&ldo;没听过那句话，要和贪官斗，得比贪官更jian！&rdo;

张暖尖叫一声，大笑起来，连景云微笑看着眼前一幕，眼神又落到刘瑕的手机上，若有所思的神色再次泛起，始终不去。

他自己的手机动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沉思，连景云看了一眼就站起身。

&ldo;下午有预约没有？&rdo;他招呼刘瑕，&ldo;没有就走‐‐也是巧，叶楚浩辰刚提出要见你。&rdo;

&ldo;刘老师。&rdo;

&ldo;叶同学。&rdo;

还是上回那被布置得像老师办公室的房间，不过叶楚浩辰已经换下了蜘蛛侠t恤，穿上了橘红色的看守服，他的下巴明显尖了，眼袋从无到有，青青的吊在丹凤眼下方，看起来又青涩又可怜，&lso;一级勇者&rso;气质更重，而且是被调教过的勇者‐‐这五天内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上次见面时的那股精气神，那股年少轻狂、无法无天的气质，已经完全没有了，缩着背低着头，就像是个小老头一样忧心忡忡。

&ldo;刘老师，我……&rdo;

前十几分钟都是沉默，叶楚浩辰数次欲言又止，&lso;我&rso;了好几次，终于一咬牙，把话说完了，&ldo;如果我认罪的话，大概……大概会被判几年啊？&rdo;

虽然她不是法学专家，还是和上次一样，屋子里就只有刘瑕和他两个人，这个问题也只有她来回答，没法寻求警察们的场外帮助‐‐当然，她也不想和人分享同叶楚浩辰交流的渠道。

&ldo;你这个定性应该是盗窃罪，数额超过50万的都属于特别巨大，应该要判10年以上，最严重可以判到无期徒刑。&rdo;她说，叶楚浩辰的脸刷一下就白了。&ldo;不过，你没成年，一般不会重判，只要家里人能退回赃款，肯定是卡着下限来判，这就是10年。如果你能协助警方，为下游团伙定罪提供决定性证据的话，由于他们的涉案金额高达数千万，也是数额特别巨大，可以判到无期，那你就有重大立功表现，量刑时会纳入考虑，减轻一档刑罚，也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认罪态度良好，请个好律师，看在年龄份上，争取判个三年到五年之间，应该不是问题。&rdo;

三年时间，对青少年其实已经是一段长到可怕的时间，退回五百万以上的赃款，更可以轻易地摧毁一个小康之家的经济环境，不过，把话反着说，又重到轻时，这一切又不是那样难以接受了。其实刘瑕还没把话说完：毕竟是虚拟财产，除了保险公司以外，又没有造成个人重大的财产损失，如果能够走到关系，又拿出卷款证据的话，判三缓三也不是不能想。‐‐她肯定，如果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坐牢，叶楚浩辰肯定会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对于钱他倒不会太在乎，这个年纪的青少年黑客，家境又好，自己能力也强，很少有人会把钱当回事。

叶楚浩辰的脸色果然恢复了一点，但仍可见清晰的迟疑，他低下头，指甲神经质地在桌面上划来划去，过了一会，水滴落到桌面上，又过一会，哭声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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