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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白晓洁回到床上，躺了下来，目光在房间里搜寻，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出现，嘴巴里说：&ldo;嗯，嗯，我听着呢，你说吧。&rdo;

王大鹏说：&ldo;我好惨呀，好惨呀，以后可怎么活呀。&rdo;

他的前奏太长，说了几句都没有进入主题，白晓洁耐着性子说：&ldo;怎么惨了，快说吧。&rdo;

王大鹏哭着说：&ldo;我老婆，她，她‐‐&rdo;

白晓洁说：&ldo;她到底怎么了？&rdo;

王大鹏说：&ldo;她，她把我叫回家，是答应和我离婚。我还挺高兴的，还特别感激她。没有想到，没有想到‐‐&rdo;

白晓洁说：&ldo;你别吞吞吐吐的，没想到什么呀，我都急死了。&rdo;

王大鹏说：&ldo;那天，我们去办了离婚手续。办完离婚手续，她笑着对我说：&lso;大鹏，你终于解放了，我也解放了。&rso;我说：&lso;谢谢你，给了我自由。&rso;她说：&lso;自由是双方的，我也自由了。&rso;那天晚上，她把孩子送回她妈妈家了，说要最后给我做顿饭吃，也就是说，我们在家里吃顿散伙饭，然后，我就回上海。我想，她的要求也不过分，就答应了她。晚饭十分丰盛，都是我平常爱吃的菜，还开了瓶红酒。我喝酒不行，两杯下去就脸红头晕。因为高兴，我多喝了两杯。她平常不喝酒，那晚也陪我喝了不是少。我们边喝酒，边回忆过去幸福的时光。说着说着，我们都动了感情，流下了泪。她还安慰我：&lso;老王，别提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也许离婚了，我们都会过得更好，你不要考虑那么多，我再不会拖着你不放了。&rso;她的话让我觉得对不起她。我甚至说：&lso;我们还是别离了吧，明天我们就去复婚，我保证，再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了，一心一意和你过。&rso;她笑着说：&lso;老王，你说这话已经晚了，不瞒你说，我也有人了，我们还是好好的各过各的生活吧，别胡思乱想了。&rso;吃完饭，她提出来，最后和她做一次爱。我也答应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喝酒晕了头，可是在床上却像新婚一样威猛。完事后，我就像死猪一样沉睡过去。我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惊醒过来。我坐起来，发现下身全是血，床单也被血浸透了，我伸出手摸了一下，啊，我的命根子没有了，命根子没有了。这时，我才注意到，那恶婆娘站在床边，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拿着我那被割下来的血淋淋的命根子，微笑地看着我说：&lso;老王，我给你动了个手术，把你那惹祸的东西切除了，以后你就不会犯错误了，好好生活吧。&rso;我快疯了，说：&lso;快把那东西还给我，送我去医院接上！&rso;她还是微笑地说：&lso;接上干什么呀，那样你还会犯错误，那要害多少人呀，这样多好，你以后的日子就清净了。&rso;说完，她就走进卫生间，把我的命根子扔进马桶，冲走了。我当时不顾一切扑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手伸进去掏，可是怎么掏也掏不到它了。她说：&lso;别掏了，掏不到了，那脏东西，就像屎一样，冲走了干净。&rso;我气得晕了过去。&rdo;

白晓洁听得心惊肉跳。

她想不明白王大鹏的老婆怎么会这样。

要是她，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王大鹏，只是沉默。

王大鹏还在哭：&ldo;晓洁，你说，你说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rdo;

白晓洁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还话：&ldo;你看能不能装根假的。&rdo;

王大鹏沉默了，好半天没有声音。

白晓洁把电话挂了，然后关机。

她不想再听到那个可怜的男人的声音。

她抽了抽鼻子，发现香水的味道也消失了。

第九章两双鞋，一双朝南一双朝北（1）

那是深秋的一个清晨，悬铃木的枯叶随风飘落，在落寞的街上翻滚。

花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瞪着眼睛，牙痛让他烦躁不安。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老命，这话不假，他这是火牙，上大火了就疼痛。奇怪的是，每年这个时节，他都要上一次大火，牙都要痛一回，一般痛上几天，就自己好了，不用上医院。

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手机。

这是他的习惯，睡前关机，起床就打开手机。

然后，他走向卫生间，照了照镜子，发现左边的半边脸都肿了。

他突然看到镜子中的脸在变小，渐渐地变成了一张孩子的脸。镜子中的男孩的半边脸也肿着，眼睛里充满戾气。

镜子里的男孩仿佛在原野上奔跑，后面有一只狗穷追不舍，狗后面还有一个拿着扁担的老汉，老汉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姑娘。风在呼啸，和这个深秋一样，水沟里结着冰。他怀里抱着一个大冬柚，奔跑的速度受到了限制。他想扔掉那个大冬柚，可是舍不得。他害怕父亲的毒打，不敢回家，饿得饥肠辘辘，怀抱着的这个从邻村柚子树上偷摘下来大冬柚，是他宝贵的晚餐。横亘在他面前的是条一米多宽的水沟，也许是因为饥饿，两腿发飘，他没能跨越水沟，一只脚踩在水沟边的草丛里，另外一只脚踩在了水沟里的冰上，然后身体倒在了水沟里，砸破了冰沉，他还是紧紧地抱着那个大冬柚。狗扑进水沟，咬住了他库管。他心想，完了。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狗咬着他的裤管不放，他的双手也死死抱着大冬柚。冰层下的水漫上来，湿透了他单薄的衣衫，他浑身发抖，脸色青紫。老汉和小姑娘赶了过来。老汉愤怒地说：&ldo;黑子，咬死这个贼。&rdo;男孩死死抱着大冬柚，说：&ldo;我不是贼，我实在太饿了。&rdo;老汉说：&ldo;还嘴硬，我打死你。&rdo;说着，抡起扁担要打水沟里瑟瑟发抖的男孩。这时，那个胖乎乎的小姑娘上前拦住了老汉，说：&ldo;爷爷，别打了。&rdo;她又对狗说：&ldo;黑子，放开他。&rdo;狗儿十分听话，松开了咬住男孩裤管的嘴巴，跳到岸上，朝小姑娘摇着尾巴。老汉说：&ldo;就是饿，也不能偷呀。&rdo;小姑娘看了看从水沟里艰难地爬上岸的男孩，说：&ldo;你真的饿？&rdo;男孩点了点头。小姑娘对老汉说：&ldo;爷爷，算了，我们回家吧，看他怪可怜的。&rdo;男孩站在那里，深秋的风把他头上的乱发扬起，浑身发抖。老汉叹了一口气，说：&ldo;唉，算了，这个柚子就算我们送你吃的吧，走，回家。&rdo;他们带着那条狗，顺着来路回去了。他们走出一段路后，男孩朝他们大声说：&ldo;我不要你们施舍‐‐&rdo;小姑娘回过头，看了看他，明亮的大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怜悯。男孩的眼中充满戾气，可是心被小姑娘的眼神击中。他们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后，男孩不顾一切地剥开了柚子皮，把柚子肉往嘴巴里塞。吃完那个柚子，他的脸上才有了点血色。也就是在这天，他的牙开始疼痛，左半边的脸肿起来，好几天才消退。从那以后，每年深秋时分，他的牙就会疼痛，左半边的脸就会肿起来，成了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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