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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朝颜涨红了脸：&ldo;妈，你说什么呢！&rdo;她不喜欢温芬，但听自己妈妈这样讲，又觉得有点对不起罗憩树。许闻芹瞟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ldo;别忙着胳臂肘朝外拐，你现在是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rdo;她狠狠地，&ldo;而且我丑话说在前头，夏朝颜，走一步算一步，你不要指望我跟那个女人以后能处好关系！&rdo;

那就是至少默许了。

峰回路转，竟然能出这么个结果，朝颜都觉得智商快速下降云里雾里的反应不过来，直到许闻芹款款起身，她的眼神还直愣愣的。

但是，既然都摊牌摊成这样了，有件事她想趁机问清楚。

&ldo;我妈，&rdo;她想了一下，&ldo;我的意思是我亲妈，真叫樊迎春吗？&rdo;许闻芹张大嘴巴，好半天之后，她的嗓子哑哑地：&ldo;你‐‐听谁说的？&rdo;&ldo;您甭管，&rdo;朝颜淡淡地，&ldo;我知道她已经去世了，我就想问一句。&rdo;许闻芹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圈，半晌之后，她过来，一把抓住朝颜的手：&ldo;夏朝颜，千万别告诉你爸，他受不了，&rdo;她乱乱地，词不达意地，&ldo;你爸他肯定受不了。&rdo;

朝颜看着妈妈的样子，不禁心里一酸，她拍拍她的手：&ldo;放心，妈，我永远都姓夏，永远都是你女儿。&rdo;许闻芹本来心里如同乱麻，这下总算安稳了一点：&ldo;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rdo;当事人一个死一个远在他乡巴不得早就忘了这件事，朝颜生出来之前他们都不知道已经搬了多少次家了，再加上那还是夏勇到这个公司之前的事了，厂里压根没人知道。

她又怎么会知道？

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咬牙。

&ldo;妈，&rdo;朝颜看她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惶然，心里不忍，许闻芹她从来都是刀枪不入的，邻里纠纷从来就没输过阵仗，&ldo;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照片上那个人？&rdo;

&ldo;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do;

&ldo;初二。&rdo;深夜，永远是掩藏秘密，还有吐露秘密的绝好时光。

那就是五年前了，许闻芹心里更乱，怎么会这样？她当时才多大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怎么跟樊迎春一个样儿？什么事都瞒的好好的，什么事都脸上看不出来，要是当初她细心一点，要是当初她……后来的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ldo;是，&rdo;她重又坐了下来，&ldo;就是照片上那个。她叫樊迎春，我们以前是街坊，&rdo;她顿了一下，&ldo;还有你爸。&rdo;

&ldo;那，&rdo;朝颜慢慢地，&ldo;沈浩然是谁？&rdo;

许闻芹一下子面如死灰：&ldo;朝颜，朝颜，朝颜，&rdo;她慌乱地，&ldo;谁告诉你的？你告诉妈，哪个该死的告诉你的？？&rdo;这个女儿她自己清楚，不是晚晴那个草包，现在她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从小把这个女儿教得这么精细，有一点点空隙很快就能钻进来。

朝颜看着她：&ldo;妈，您别害怕，我只是问一句，沈浩然到底是谁？&rdo;她慢慢思索着，&ldo;还有，樊迎春为什么跳楼？&rdo;

许闻芹反倒冷静下来，断然拒绝：&ldo;不！不行！今晚不行！！我不能告诉你，而且不但今晚，就算以后我都不能告诉你！这是你爸的痛是他的底线，他会受不了的！&rdo;她恢复了一贯的冷峻，&ldo;所以，你必须要作一个选择，养你这么多年疼你护着你的爸爸妈妈重要，还是这件事重要？&rdo;她握住朝颜的手：&ldo;既然五年来你都没让我看出来一点点破绽，那你现在告诉我，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到底难不难？&rdo;她的声音渐渐扬高了起来，&ldo;夏朝颜你说，到底委不委屈你？？&rdo;

朝颜看着她严峻的神色，她心底明白，她是在逼她，断了怀疑的退路，掐死那些茁壮成长飘摇而上的猜忌的小苗，做回原来那个夏朝颜。

她垂头：&ldo;对不起妈。&rdo;我会等你。

许闻芹长长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把将朝颜揽到怀里，眼里居然湿了。她从来不哭，好几年前夏勇出了一次严重的车祸昏迷不醒，她也只轻描淡写地喝住因为害怕哭得一塌糊涂的朝颜姐弟俩：&ldo;哭什么哭？你爸好着呢，敢惊着他睡觉回头看我不揍你们！都给我滚出去！！&rdo;现在的朝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绵长寒冷的雨夜，医院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妈妈搂着她等手术结束，两人相互依偎着，以彼此的体温取暖。

朝颜紧紧搂住她：&ldo;妈妈。&rdo;我爱你。

许闻芹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身子只是顿了一下便快速挣开她，若无其事地：&ldo;不早了，快睡吧。&rdo;

她起身便走，临出门的时候，手明明已经触到门把手上，又回身叮嘱，警告地：&ldo;还有夏朝颜，给我听好了，一码归一码，你要敢做出格的事，我饶不了你！&rdo;朝颜先是不明白，随即大窘，嗔道：&ldo;妈，你说什么呀？&rdo;许闻芹哼了一声：&ldo;别忘了我是你妈，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给我记牢了！&rdo;说完推门便出去了。

她关门声音向来都极重，朝颜以前会埋怨，现在居然觉得这个声音，敲在心上，仿佛也是一种慰藉。

第11章小重山

掌心纠缠的曲线

暗换流年

不知怎么地，朝颜总疑心罗憩树从中作了什么手脚，所以某一次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朝颜试探他：&ldo;我妈知道了。&rdo;&ldo;哦。&rdo;罗憩树一点不奇怪地，&ldo;知道就知道了呗。&rdo;

朝颜继续：&ldo;她很生气，&rdo;她想了想，&ldo;不让我再见你。&rdo;

&ldo;不可能！&rdo;罗憩树叫了起来。

看，马脚露出来了吧？朝颜微微一笑，就此不再追问。

她听到那边熙熙攘攘的声音，问他：&ldo;在哪儿？&rdo;罗憩树很爽快地：&ldo;马上要上课。微机原理。&rdo;他很喜欢计算机课程，着迷于网络应用技术，朝颜很清楚，于是回了一句：&ldo;那挂了。&rdo;话筒里实在太吵了，都听不清罗憩树在那边嘀咕了一句什么，朝颜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着话筒那头匆匆地：&ldo;罗憩树，我找到一份兼职了，下次再跟你详细说！&rdo;

其实这份招聘信息是黄蓉蓉最先看到的，拿了报纸回宿舍一边研究一边跟朝颜商量：&ldo;周五周六上班，每周一天半，兼职，待遇还不错，去吧？&rdo;朝颜想了想：&ldo;要求高不高？&rdo;黄蓉蓉摊了摊手：&ldo;我也不知道啊，说是助理之类，不试试怎么知道？&rdo;她家境况复杂，姊妹三个，经济条件一般，假期也不回去了，打算留在苏州勤工俭学来着。

她厚道，而且十分会做人，回头继续问谭菱她们：&ldo;你们去吧？&rdo;

张若耸肩：&ldo;不。&rdo;她娇生惯养的，才不肯干。再说，她什么事都不做，也比做任何事强。这是张家两老早就达成的共识。基本上，张若的本科文凭，除了是她未来嫁妆的一部分之外，一无他用。有关这一点，她后来那个才高八斗刁钻狡猾的老公完全赞同并善加利用。

谭菱也挥挥手，有气无力地：&ldo;本来粥就够少的了，咱一个宿舍的何必窝里斗呢，再说了，我假期是一定要回上海的，哪有这个宇宙时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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