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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痛，痛苦。

我松开手。

机票定在年二八晚上八点。回深圳的班机很多，这一班最便宜、最晚。可以让我有充足时间把屋子打扫一下。

机场哭别那种俗烂情节在这里不会出现，放心。我已经请了海阳跟秦路一起过春节。年二八海阳开始放假，正好。

我的画册找不到了。那天看完好像放回去了，也有可能塞到哪个角落，失魂落魄的，做了什么都没印象。算了，那么重，带着也麻烦。

我把资料退回给墨医生。跟舟大哥――嗯，前不久才知道，他才刚过二十五岁生日，白叫这么久大哥了――一起搬空了一楼的书房，准备给过了年住进来的特别护理师住的。名义上是&ldo;保姆&rdo;，可人家也是医专毕业的大学生。小陈年纪不过比秦路小一点，应该很合适。尤其在关于&ldo;sex&rdo;的教育上。我把手头上关于孤独症儿童两性教育的资料都留下来了。

&ldo;虽然他们可能不会分辨此种需求和其他欲望的差别，但是它确实存在和被感受。&rdo;

其中一本书扉页这么写。不文不白的，翻译得有点滑稽。

我的书堆满房间。进出不方便，干脆搬了一些到衣橱里，反正衣橱已经空了。

年二五。赵先生上门。我跟他聊了一阵，又失了话题。他默默看着我，很安静。我享受着这不相同的安静。

可惜他打破了这美好。他说：&ldo;林小姐之后有什么打算？&rdo;

&ldo;过完春节我还会回来一趟。&rdo;还有不少东西要整理。一次变动太多不行。

&ldo;之后呢？&rdo;

&ldo;还没定下来，可能去旅游，也可能找份工作――离婚的事情我会在&lso;失踪&rso;前办好。&rdo;

哦，还有墨医生的诊金，把深圳的房产收入和保险分红汇到墨医生的账户，也差不多了。

结束了。我不想哭的。任赵先生拉我入怀，我还是哭了。他的心跳和秦路的心跳有什么不同，不知道，一样的频率，一样的真实。只是，我能分辨。

暂借一用，待会儿我就会把幻想掐灭。

大门响了，有人进来。已经六点了，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没有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人的直觉、第六感是什么，还没法说清楚。是真是存在还是一厢情愿，谁知道。

我哭够了。听见他上楼，我挣脱，退开几步。

&ldo;很抱歉。&rdo;

他的眼神很专注，感觉像拍卖会上准备高价举牌的叫拍者。

&ldo;没关系――林小姐，回来之后，搬到我那边怎么样？我很喜欢你。&rdo;

真直接，我笑了。

&ldo;赵先生明天也要回香港了吧？&rdo;

&ldo;所以我今天要把话说出来。&rdo;他笑了。

&ldo;太太在等着呢。&rdo;

我看着他，细长的眼睛很好看，还有会电人的眼神。可那不是我的。

他还是笑，非常有礼貌的，温柔的，替我理了理额前乱发。

&ldo;真遗憾。&rdo;

价高者得，而你已经下过注了。我不会走别人的路，我不是秦姨。

送走赵先生，秦路还没有下楼。换衣服换得太久了，我赶紧上楼。不在房间，不在浴室。

轰一下我脑子炸了。理不清思路。储藏间，没有，客用洗手间，没有，客房，没有，阳台，没有。

预感把心跳弄乱。

在我的房间里。衣橱里的书被他搬了出来，大皮箱打开了，衣服散落在地上。我拉开衣橱的门。

他在里头。

抬头看见我，泪汪汪的，好像被遗弃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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