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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我和大宝分离了死者的胸部皮肤，然后一面看皮肤正面，一面看皮下组织，慢慢地，我们把这两块不清楚的皮肤印痕画了出来。

这是位于死者左胸部和胸部正中的两块类方形的印痕，方形没有棱角，取而代之的，四角都是圆弧。

我和大宝一人站在解剖台的一边，凝视着这两个规则的印痕。

&ldo;电除颤仪!&rdo;还是做过急诊科医生的胡科长最先反应过来，&ldo;这明明就是电除颤仪留下的痕迹啊!死者被医院抢救过!&rdo;

我恍然大悟，说：&ldo;我说他右臂的针眼怎么没有出血，这就是没有生活反应7啊!如果死者是经过抢救，那么人工呼吸、推注肾上腺素、电击这些动作都是必需的。人工呼吸咱们看不出来，其他两个动作咱们都可以看出来!&rdo;

我们都知道，在死者濒临死亡的时候，如果人工呼吸不能奏效的话，用电除颤仪电击被抢救人的胸部，还是有一定概率把濒死期的人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肾上腺素在抢救一些休克的病人时，会起到很明显的作用。

&ldo;也就是说，死者在死亡前，经历过抢救?&rdo;我有些诧异。

&ldo;那就调查医院啊!&rdo;大宝说。

&ldo;查什么医院?&rdo;我说，&ldo;医院每年抢救那么多人，你查得过来吗?而且，在医院死亡的人，都会有登记，那么谁还会这么无聊，把尸体拖那么老远去埋掉?&rdo;

&ldo;不是在医院死的，怎么会有抢救的痕迹?&rdo;大宝说，&ldo;电击，加推注肾上腺素?&rdo;

&ldo;会不会是，医院搞的鬼?&rdo;胡科长说，&ldo;出了医疗事故，怕担责任，然后直接埋尸?&rdo;

&ldo;别开玩笑了。&rdo;我摇摇头，说，&ldo;医疗纠纷有处置的程序，即便是医疗事故，也有医院担着，个人哪儿有必要埋尸?而且，你去哪家医院，觉得能在医疗事故死人后，神不知鬼不觉把尸体挪出来埋了?&rdo;

&ldo;那……诊所呢?&rdo;大宝说。

&ldo;诊所有电除颤仪?&rdo;我说。

&ldo;一般诊所都是看看小病，几乎都不会去配备这些大型抢救设备的。&rdo;胡科长说。

&ldo;那是怎么回事?&rdo;大宝问，&ldo;从整个尸体的情况来看，这明明就是一起非法行医，非法用药而引起药物过敏，导致过敏性休克，经抢救无效死亡的案子嘛!&rdo;

&ldo;你的这个观点似乎能把所有尸体上的痕迹都串起来，但是有两个关键点都不符合。&rdo;我说，&ldo;其一，非法行医的都是地下的小诊所，你见过非法行医的诊所里还配备电除颤仪?其二，过敏性休克会导致尸体有很多征象，比如皮疹、喉头水肿、消化道出血等等。这具尸体虽然年代很久远了，但是是保存型尸体现象。连针眼我们都找到了，如果有这些反应，我们完全可以通过颜色变化来发现。可是死者连喉头水肿都不存在，你又有什么依据说他是过敏死?&rdo;

&ldo;这……&rdo;大宝一时语塞，&ldo;那我就再也想不出能合理解释的过程了。&rdo;

我摇了摇头，说：&ldo;一时搞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但是尸源查清楚了，说不定一切都清楚了。现在我们看到的，至少有一点是肯定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不应该是一起故意杀人案件。死者全身没有暴力性损伤，而且死亡前接受过抢救。&rdo;

&ldo;不是故意杀人，为什么要埋尸?&rdo;林涛说。

我说：&ldo;埋尸和碎尸一样，未必就是故意杀人案件，可能是行为人怕担什么责任吧。不过，即便不是故意杀人案件，这也肯定是一起刑事案件。要么就是过失致人死亡，即便不是过失致人死亡，也应该追究行为人侮辱尸体的罪行。&rdo;

&ldo;我还是觉得会和医院有关系。&rdo;胡科长说。

我点点头，说：&ldo;先不去想这么多，关键是，死者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尸体解剖已经接近尾声了，你们对死因有什么看法吗?&rdo;

&ldo;现在已经排除了机械性损伤和窒息，我现在比较害怕是疾病死亡。&rdo;大宝说，&ldo;虽然死者的内脏都还在，但是里面的细微结构都已经溶解殆尽了，是不可能再进行组织病理学检验了，即便有什么疾病，也查不出来了。&rdo;

&ldo;高低温导致的死亡也查不出来。&rdo;胡科长补充道。

&ldo;高低温死亡毕竟是要经历一个很长的过程的，从死者的衣着上看，倒也不像。&rdo;我说，&ldo;而且死者那么年轻，有疾病的概率也不大。&rdo;

说完，我瞟了一眼刚才被浸泡在酒精里的死者的牙齿，眼前一亮。

我用镊子小心地把牙齿从烧杯里夹了出来，说：&ldo;你们看!这是什么!&rdo;

&ldo;玫瑰齿?&rdo;几个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