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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ldo;没有，我只是在想，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你的眼神常常不自觉吸引了很多人，春云浮空，流水行地，说的，是不是如斯风情？他恢复常态，托腮望着我，挂上一抹邪邪笑意。

我摇头，递上一杯温茶。&ldo;你醉了。&rdo;

&ldo;我当然没醉。&rdo;他有点恼怒，又隐隐怆然。&ldo;小时候我也常常在想，那宫外的天空，是否与宫里的截然不同。很多人都说母亲是从民间进来的而不是官宦出身，那么她应该知道宫外的许多趣事，谁知我每次问她，她都要脸色大变，而后大发一番雷霆，渐渐地我便知道了，她痛恨民间，痛恨这两个让她在宫内让人瞧不起的两个字。&rdo;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却极度讽刺。

我没有接话，只莞尔一笑。&ldo;看来你今晚的精神很好，不如彻夜品茶吧。&rdo;

&ldo;你又当我醉了么？&rdo;

&ldo;你没醉，只是我突然想喝茶，你就当陪我吧。&rdo;

&ldo;我既拥有许多，说到底却也是一无所有。&rdo;他撑起额头低笑出声，面容被手半遮着，看不清表情。

&ldo;你当然不会一无所有，&rdo;我将茶叶取一小撮放入紫砂壶内，再悠悠道：&ldo;我也不会与一个陌生人住在一起。&rdo;

&ldo;你说朋友么？&rdo;他笑了起来，望着我，朦胧的神色浮起一抹温暖。&ldo;是了，朋友，我还有你，还有三哥，他是我在宫里唯一信得过的人了……所以，&rdo;他顿了顿，拿起我方斟好的茶一饮而尽，仿佛喝酒般豪慡，看得我哭笑不得，忙把砂壶移开些，免得他糟蹋了自己的好茶。&ldo;所以有朝一日，我要手握这天下，看看它，看看它是不是真如你口中那样美……&rdo;

我笑而未答，见他伸手又要来拿茶杯，及时以手架开。&ldo;你当是在喝酒么？&rdo;

他翻了个白眼，肆意流转。&ldo;细品是吧，知道了。&rdo;不由分说夺了一杯又往嘴里倒，这回想必在喉中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俊容浮起一丝讶异。&ldo;苦而不涩，犹有辱香，这是什么茶？&rdo;

茶烟袅袅，满室盈香，只闻一人笑言道：&ldo;白石清泉。&rdo;

与昭羽两人对坐喝了一夜的茶，言语虽少，却早有一种莫名默契流转。待到天色稍明，宿醉的他还是抵不过倦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我却依然对着碧绿色的茶水怔怔出神。

慕容慕容，我可以坦然面对所有往事，却为何独独畏惧见你，是恨与否，早已不重要，想必，我只是，还需要多一些的时间罢……

不知过了多久，便有管家进来，见大厅一片静寂，也不觉放轻了脚步来到我跟前小声道：&ldo;秦公子，门外有一名姓江的客人约你外出，问你可愿意？&rdo;我回过神，怔了一怔，姓江，莫古是江漫秋？想了想便点点头：&ldo;晨起清寒，李伯，劳烦你拿张毯子给他盖上吧，&rdo;我示意旁边昏睡的昭羽，&ldo;我这就出去。&rdo;

☆、第14章

走出过院，果然见到江漫秋站在门口。一袭白衫，长身玉立。&ldo;江大人好清闲，居然有空约我这个闲人外出？&rdo;

江漫秋笑吟吟，&ldo;这几日迎冬节，大半官署都停止办公，我这个掌印的右仆she自然也偷得半日空闲。&rdo;

两人边说着走到街上，他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ldo;九皇子昭羽，你怎么会与他在一起？&rdo;

&ldo;我们是一起来苍澜的，我便暂时寄住在他府上。&rdo;

江漫秋摇摇头，不掩担忧。&ldo;皇家的事最是复杂，你不应该与他走得过近。&rdo;

我想起半路遇袭之事，不由一笑，倒为他的关心而感动。&ldo;我只是暂时寄住而已，过几天便要离开了。&rdo;

&ldo;你要离开？&rdo;他大是意外。

我点头。&ldo;来苍澜本不是预料中的，却没想到会遇上你们，倒也不虚此行了。&rdo;

&ldo;也好，你本也不适合这里的。&rdo;他忽而笑了，本来便清朗的人笑起来也如春风般和煦。&ldo;像昨夜的事情，实在是有惊无险。&rdo;

我笑而未答，眼底却掠过一丝悒郁，他似乎看到了，便也体贴地没有再追问下去，只笑着转开另一个话题。&ldo;既然你要走了，今天就更应该与我走上这一趟了。&rdo;

&ldo;怎么，莫非江大人要请我到聚珠阁大吃一顿。&rdo;我打趣道，京城第一食馆是为聚珠阁。

&ldo;是也不是。&rdo;他笑意愈深，脚下也加快了几分，见我走得悠哉，索性连着袖子抓住我的手往前带。

真是性急，我颇无奈，不得已调整步伐跟上他。所幸这几日迎冬佳节，昨夜灯会的余韵未消，大多数人还沉浸于睡梦之中，此时街上并不多人。

两人进了飞檐流彩的聚珠阁，江漫秋也不待小二上前带路，便拉了我直奔二楼。

正对着楼梯口的靠窗位置上，正坐着一个人，身形颀长，脸微微侧外，似乎在欣赏景致，却可看见那半边冷峻的线条，蓝色袍服更将他不易亲近的气质生生勾勒了出来。

江漫秋带我上了二楼，此时却止住不动，笑睨着我，仿佛邀功。怔愣之间，蓝衣人已察觉到我们的视线转过头来，两人打了个照面，连他向来不轻易笑的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ldo;惊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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