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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尽管他并不清楚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跟崖上崖下的两个人同时产生联系，为什么会有那样大股的灵力借由他的身体通行灌注？

可不管过程多么令他茫然，后果都已经摆在了眼前。他本意是不想让殷无书替他单刀赴会，却好像忙了倒忙。

谢白心里多少有些自责和懊恼，他眉心压出了一道浅浅的褶皱，一动不动地接着殷无书的目光，下意识地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因为弯曲的缘故在雪地上刮擦出三道浅浅的痕。

殷无书看了谢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他这些微小的动作，突然冲他招了招手。

谢白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鲛人在雪上压出了一个鱼形的深坑，正翘着尾巴咿咿呀呀地哼着，娄衔月再更远处一些，刚翻身从地上坐起来，揉着自己的腰。

他略迟疑了一下，没什么力气的手撑了一下雪地，慢慢站了起来。

因为刚才冷成了冰，又在雪地里单膝跪了好一会儿，谢白只觉得周身的关节都变得僵硬起来，每动一点角度都发出&ldo;咔咔&rdo;的微响。

一直死死贴着他的小黑猫绕着他的脚踝转了两圈，仰着圆滚滚的脑袋，翘着细细的尾巴，小声叫了两下。

谢白冲它动了动手指，它便颠颠走开了一些，一个助跑，三两下爬上了谢白的肩膀，一个劲地用毛茸茸的脸去蹭谢白的脖颈。

他顺手挠了一把小黑猫的下巴，仰头估算了一下山崖的高度，而后动了动手脚，一个翻身便像鹞子一样绕着山壁掠了上去，又踏雪无痕地落在殷无书面前。

&ldo;怎么又绷上脸了？&rdo;殷无书有些好笑地说道，声音不高，微微带着一点倦意，却并没显露出失望或是不高兴的模样来。他伸手摸了一下谢白垂着的手指，皱着眉&ldo;啧&rdo;了一声：&ldo;比这天山雪峰还冷，够格给它当爹了。&rdo;

谢白却没心思跟他笑，他被殷无书捏着的手指蜷了一下，皱着眉开口道：&ldo;我把这事‐‐&rdo;

他没说完，殷无书就打断了他的话音，道：&ldo;怎么？你以为搞砸了？&rdo;他闲闲地笑了一声，道：&ldo;没有，你来得正好。&rdo;

谢白：&ldo;……&rdo;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他看着殷无书血色浅淡的脸，又转头看了眼崖下的一片láng藉，面无表qg自嘲道：&ldo;怎么个好法？帮你把你对付的人放了？&rdo;

殷无书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ldo;对。&rdo;

谢白：&ldo;……&rdo;这是讽刺？

&ldo;你刚才看到钉子没？&rdo;殷无书见他还是一副寡淡模样，就知道他心里还拗着一股劲，玩笑似地拎着他一根无名指抖了抖他的手：&ldo;大概你这根指头这么长的铜钉。&rdo;

谢白点了点头：&ldo;看见了，你钉的？&rdo;

殷无书&ldo;嗯&rdo;了一声，道：&ldo;我早年跟他有些过节，未免他继续晃来晃去讨人嫌，我把他弄了个半死，封在这天山了。当初封他的时候，挑的是最厚的一处冰地，直贯而下近百米。&rdo;

&ldo;地下？&rdo;谢白一愣，那人刚才明明是被封在冰壁里。

&ldo;因为他中途逃出来过。&rdo;殷无书抬手指了指谢白的心口：&ldo;我后来才知道，你的百鬼养尸阵跟他有关，那些钉子是我早些年钉进去的，一共八十一根，每根都刻了咒，把他重新钉在了山壁的冰层里。谁知道老实了百八十年，又开始不安分了，你最近体质异常也和他有关。&rdo;

谢白听了道：&ldo;所以我还是帮了倒忙。&rdo;

殷无书摆了摆手：&ldo;我本就打算让他出来了，这东西很难死透，窝缩在这天山里，一边祸害着你，一边又打着我的主意，想翻身呢。他对我体内的灵力觊觎已久了，我便gān脆过来送他一点尝尝鲜，顺便趁他自以为得逞的时候借着灵力流入在他体内种了点东西。&rdo;

&ldo;那为什么我来了会出现刚才那种qg况？&rdo;谢白不解。

&ldo;你身上的百鬼养尸阵跟他脱不了gān系，不是他布的也是他借由第三者的手布的。他刚才一时忘形，觉得小口小口的吃不过瘾，转而借了你的百鬼养尸阵为媒来吸我的灵力。&rdo;

殷无书笑了一声：&ldo;我本来谋划着装个势均力敌的样子，一点点地把灵力灌输给他，装模作样对峙个百八十天，甚至再久一些。显得更真一点，谁知他倒不在意吃相，这也好，省了我的时间。&rdo;

&ldo;既然我来是帮忙的，那你为什么一竿子把我支到古哈山，还把我圈在那个屋子里？&rdo;谢白漆色的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他。

提到这个，殷无书皮笑rou不笑地哼了一声：&ldo;为什么把你支开？当媒介是个美差是不是？冰火jiāo融钻心剜骨的滋味尝着特别舒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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