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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ldo;有初，是我永贞呀！还在云泽？天气预报说格陵今天达到了建市六十年来同期最高温度，要热出人命了！你在干啥呢？&rdo;

&ldo;小学同学结婚，现在不方便，等下和你聊。&rdo;

&ldo;好吧。&rdo;

利永贞关上手机。其他同事都下电站特巡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带着时刻不可离身的卫星电话留守监控。这个时候尤其嫉妒在北极避暑的人哪！昨天还在参观新奥勒松电厂，今天就已经往极点出发探险，生活丰富多彩，不像她只能坐在空调房里，百无聊赖地转椅子。

钟有初把电话放回手袋里。穿着黑色西服的伴郎突然走到她身后，悄悄地说：&ldo;你屁股上的别针掉了。&rdo;

&ldo;缪盛夏，主人家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不准胡闹，不准搞笑，要庄重，要严肃……&rdo;话虽这样说，钟有初还是伸手到背后摸了一摸，果然不知道何时，用来收紧腰身的四根别针都已经松开了。

伴郎缪盛夏低头帮她别好：&ldo;你比刚回来的时候瘦了。水土不服？还是你小姨又不给你吃饭？这是虐待。等会多吃点。&rdo;

&ldo;伴郎和伴娘要不要照张合影？&rdo;喜宴的摄影师突然将镜头对准了他们。

&ldo;好。&rdo;缪盛夏慡快地答应了，旋即搂住钟有初的腰。镜头里，伴娘的眉间有一闪而过的嫌恶，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ldo;伴娘笑一笑。&rdo;

咔嚓一声，一对微笑的影像永远地保留在了存储卡上。

&ldo;没想到她会叫你做伴娘。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们两个是王不见王。&rdo;

&ldo;大概因为还没结婚的同学只剩我一个了。&rdo;钟有初正要回到新娘身边的时候，缪盛夏拉住了她。

&ldo;真巧，我也还没结婚。&rdo;

&ldo;所以你想做伴郎就可以做。&rdo;钟有初冷冷地说。

&ldo;话里有刺啊。&rdo;缪盛夏眯起眼睛望向她，那笑容在钟有初看来简直恬不知耻，&ldo;哦，你是指新娘曾经和我好过。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和新郎之间，估计还隔着好几个人哪。&rdo;

钟有初心里一瞬间对此人简直厌恶到了极点，于是加重了嫌恶的口吻：&ldo;确实没什么。你只是……&rdo;

缪盛夏怎么听不出她语气不善：&ldo;只是什么？&rdo;

她终于还是忍住了。这一方土地上，多少人靠缪家活着。她犯不着去捋龙须，剥龙鳞。

&ldo;没什么。&rdo;

新娘招手叫她：&ldo;有初，你怎么跑开了？客人来得差不多了，快把红包收好，然后叫化妆师过来，我要去休息室补个妆。&rdo;

新娘把一把红包塞给钟有初。她正要往礼金盒里放，突然胳膊被人大力一扭，礼金盒跌落，洒了一地的红包。

&ldo;钟有初，把话说清楚。&rdo;

她被扯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直面着怒气冲天的缪盛夏。这可不是远在格陵挂他的电话，开了一个小时零七分的车去见她，什么气都散了，还能开玩笑。

新娘赶紧拉高裙摆跪下去捡红包：&ldo;缪盛夏！你答应过今天不搞事！收收你那脾气！&rdo;

闻讯来了几个同学，好不容易才把缪盛夏劝开。到了休息室，新娘又念钟有初：&ldo;钟大小姐，缪少就是这种喜怒无常的脾气，拍他两下马屁不仅不会死，还有大大的好处。你看看礼金盒，最薄那包就是他封的‐‐是张支票，都够我去马尔代夫度蜜月了。&rdo;

钟有初最喜欢的娱乐就是参加小学同学的聚会。因为那时候她还不是明星，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上课的时候画美女，传纸条，一下课去买无花果丝和杨桃干。那时候女生间分小帮派，她和今天的新娘分别是两大帮派的头目，可是成年后在同学会上再见面，却又好得不得了。

也正是在每一年的聚会中，钟有初不停地听到关于缪盛夏的新闻。全班的女同学，长得好看点的，他全都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招惹过，一个不留。

这还只是她所知道的一部分。钟有初真心厌恶这种人。因为有钱有势，所以无法无天，自以为是。

&ldo;你为什么叫缪盛夏做伴郎？以前说定的不是他。&rdo;钟有初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抱怨。

新娘按化妆师的要求仰着头，翻着白眼画眼线：&ldo;他主动要求的，谁敢不听？我还想着他是不是最后一刻要把我抢走呢。算了！想来他这样的性格，我可制不住。我说，你不会是喜欢他，然后用这种方法吊他胃口吧？没用的。那谁，二班的班花，也是故意和缪盛夏唱反调，结果他掉头就走。我看他不吃这一套。&rdo;

眼线终于画好了，新娘对着梳妆镜左端详，右端详，突然放下，转身问站在自己身后捧着镜子的钟有初：&ldo;怎么了？我是和你开玩笑呢！你还没忘了当年那个姓闻的老男人哪？估计得四十多了吧。&rdo;

钟有初觉得自己很可笑：&ldo;原来你们已经习惯了曲意逢迎，我居然还替你们抱不平。&rdo;

&ldo;你知道缪家的稀土开采公司股价多少？每年盈利占云泽市生产总值多少？你知道班上的同学现在有多少在缪家的开采公司里做事，有多少在缪家的冶炼厂做事，又有多少在缪家的稀土研究所里做事？就连今天这酒店，也有缪家的股份。再说云泽稀土正在进行私有化，一旦从格陵有色独立出来，拥有完整产业链条的开采公司只会更垄断‐‐时势就是这样。再说了，和缪盛夏在一起的时光，我还是蛮开心的，一度以为自己将来可以拥有整个稀土王国哩！不过今天他送了大红包，也算补偿得过。&rdo;新娘拉起钟有初的手，&ldo;有初，今天我结婚啊，高兴点嘛！&rdo;

云泽是一座富含稀土的城市。二十年前格陵为了刺激卫星城经济发展，一度将采矿权下放至民营企业，缪家是最早购买开采机器和研发技术的，所创立的云泽稀土开采公司很快开始盈利。随后一家家正规不正规的采矿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布满了整个云泽市。钟有初记得上小学时，班上一共三十六个同学，有十七家做稀土开采，另外十九家也做着加工相关的行业。做这一行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因为大部分的稀土都是直接流往海外，所以赚的是不用交税的外汇，全云泽的小孩子都玩着美国的玩具，穿着日本的洋装，做着去瑞士留学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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