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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大姑娘?&rdo;素姨娘一脸茫然。大姑娘怎么了?不是马上就要去应选了么?别说大姑娘可能选进宫里做贵人，就单凭她是夫人的心头肉，她也不敢随便说许瑶什么闲话呀……

许良圃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最怕的就是许瑶这事儿出纰漏。目前来看，陈氏对沈家的亲事封口甚严，至少素姨娘显然现在还不知，跟沈家定亲的原是许瑶。可是就看素姨娘这口无遮拦的模样，若是有一日知晓了，只怕一时情急就会不知死活地喊出来，到那时万一传出去……

&ldo;把鹅黄拖下去!&rdo;许良圃沉着脸，&ldo;没听见我的话么?&rdo;他不敢想这事儿倘若就这么被些碎嘴的人喊出去会是个什么后果，但鹅黄这样爱传话的丫头是不能留了，就连素姨娘也……

&ldo;叫夫人另选个老实懂事的来这园里伺候!&rdo;不单是香园，这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该筛一筛，凡是那嘴碎的嘴快的，都换了才放心。至于素姨娘‐‐虽说不能换，但也不能让她再乱嚷嚷了。

&ldo;回你屋里去，没事不许出来!&rdo;许良圃黑着脸，几乎都想把素姨娘这屋子封了，又不免有些怨怪陈氏‐‐此事实在做得太过操切，惹出了后头多少麻烦来……

这么一想，许良圃的目光不由得又转到了许碧身上来。素姨娘在香园里爱欺人他是知道的，但路姨娘素来能忍，若不是许碧，定然是不会吵起来的。这个二丫头从前唯唯喏喏，这会儿说要嫁到沈家去，倒胆大起来了……

&ldo;老爷‐‐&rdo;路姨娘这几日一直被陈氏罚在房里跪经，陈氏还派了个婆子来看着她，刚才虽听到许碧来了，却是被那婆子盯着不让她起来，直到听见许良圃的声音，这才挣扎着起身挪了出来，只招呼了许良圃一声，就担忧地看着许碧，&ldo;二姑娘怎么过来了……&rdo;

&ldo;我来看看姨娘。&rdo;许碧一看路姨娘扶着门框，脸就直往下沉，&ldo;夫人都说姨娘不用跪经了，姨娘这腿‐‐&rdo;就知道陈氏不会那么容易罢休。

&ldo;是我自己要跪的……&rdo;那婆子还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路姨娘却只想息事宁人，别让许碧再遭许良圃厌弃。如今这亲事已经是无法改变了，万一沈家大郎真有个三长两短，许碧只怕日后还要有指望娘家的地方，若是为了她真触怒了许良圃和陈氏，到求人的时候可怎么办?

许碧却直接转向了许良圃：&ldo;父亲，姨娘这样子，我可真是不放心。&rdo;

&ldo;什么?&rdo;许良圃脸色发沉。他可是在官场上打滚的人，自然听得出许碧话里的意思。

&ldo;我想让姨娘送我去江浙。&rdo;许碧瞥了一眼路姨娘，见路姨娘眼里爆出惊喜之色，又加了一句，&ldo;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姨娘能陪陪我，我心里也安定许多。&rdo;要是有可能，她真想把路姨娘带离许家算了。

&ldo;胡闹!&rdo;许良圃却断然拒绝了，&ldo;带着个姨娘去沈家成何体统!&rdo;

不过许碧眼下可是今非昔比，许良圃拒绝之后，又将声音放缓，道：&ldo;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在沈家过得好，你姨娘自然也就好了。&rdo;

许碧心里冷笑，许良圃这是反过来用路姨娘威胁她呢?

&ldo;那就让姨娘搬到我院子里吧。香园太小，又难得个安静。&rdo;许碧扫了一眼素姨娘的屋子，不容置疑地道，&ldo;横竖我嫁得远，那屋子也用不着了，不如让姨娘住进去。姨娘身子也不大好，又许了吃长斋的愿，自己住一处，诸事也方便些。姨娘好了，一家子都好，我也就放心了。&rdo;

父女两个对视了片刻。许碧忽然觉得一阵好笑。今天一早，她就是这么跟陈氏面对面坐着相互威胁，这会儿又跟许良圃对峙，这许家可真有意思。

&ldo;碧儿‐‐&rdo;许良圃脸色更阴沉了，&ldo;别忘了，你毕竟是姓许。&rdo;

&ldo;这我自然不会忘记，十几年都记着呢。&rdo;许碧讥讽地笑了一下，平常好像也没人记得她姓许，等到冲喜的时候可就记得了。

不过，这个时代也就是如此，许碧可以跟许良圃和陈氏谈条件，却也不能太过分：&ldo;父亲放心，我只是想让姨娘养好身子。毕竟以后大姐姐有了好前程，姨娘能跟着享享福，长长久久地看着我在沈家过日子呢。&rdo;

许良圃目光略有些复杂地打量了许碧一会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这个女儿果然是有些变了，可心里却只想着路氏，半点也没有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不过她既说了这话，可见还是知道利害，如此，也就罢了。

&ldo;既如此，明日就叫你母亲安排，让路氏搬到你那院子里去住。&rdo;许良圃迅速地衡量了一下，觉得满足了许碧的心愿也没什么。其实就是陈氏也不曾怎么苛待两个姨娘，只不过素姨娘总是爱挑事……

&ldo;老爷，二姑娘‐‐&rdo;路姨娘有些懵了。她还以为这次在陈氏面前那么一闹，必要被重罚了，怎么反倒能自己独居，摆脱了爱生事的素姨娘?

&ldo;说几句话就回去罢。&rdo;许良圃又看了看这个有些陌生的女儿，&ldo;也该收拾一下东西准备起程，莫耽误了。你的嫁妆‐‐&rdo;

&ldo;夫人已经折了银票给我。&rdo;许碧微微一笑，&ldo;父亲放心，夫人都安排好了。只要父亲身体安康，一家子平安和顺，女儿就放心了。&rdo;原身的许二姑娘对许良圃还有孺慕之思，这句话就当是替许二姑娘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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