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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ldo;不！我不去。&rdo;

淳于意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他的意向表现得十分明白，不但是缇萦，连卫媪都大吃一惊，愣在那里，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ldo;一个人遇到危疑震撼的紧要关头，全靠一颗心把握得定。&rdo;淳于意显然也有些激动了，脸色白得可怕，声音中带愤慨不平，&ldo;我本来无罪，倒要看他们如何发落？倘或一躲了之，他人总以为我畏罪潜逃，逃匿反倒变得有罪了。&rdo;

这话在缇萦听来极有道理，卫媪则不以为然，但一时却驳不倒他，好好想了一遍，才能抓住要领，&ldo;话是不错。&rdo;她说。&ldo;不过主人，你可曾想到，不论有罪无罪，逮捕入狱，先就要受刑吃苦！&rdo;

&ldo;不会。阳虚侯的丞相、内史既肯照应我，必不令我受刑吃苦。&rdo;

&ldo;是的，在阳虚不会，逮赴长安，可又怎么办？&rdo;

&ldo;不是君侯在长安嘛？&rdo;

&ldo;君侯只怕照应不到。&rdo;

&ldo;如果连这一点都照应不到，君侯如何能为我销案脱罪？&rdo;

&ldo;所以要先躲开。&rdo;

&ldo;躲到什么时候？&rdo;

&ldo;不会太久的。&rdo;卫媪极有把握地说，&ldo;只等君侯在长安得到这里的消息就好了。&rdo;

&ldo;这是那虞公的话。&rdo;淳于意大声答道：&ldo;倘能救我，入狱无妨。不能救我，逃亡非久长之计，要我一辈子偷偷摸摸，做个见不得人的人，我宁死不干！&rdo;

一向言词爽利、善于辩驳的卫媪，竟被淳于意说得哑口无言。但她不肯死心，再度反复辩解，淳于意则始终坚持成见。这中间只苦了一个缇萦，插不上口，也不知道谁是谁非？唯有把头转来转去看他们激辩，转得脖子都痛了。

辩到最后，仍是无结果。卫媪遂即换了一种说词，&ldo;主人，你纵不为自己着想，&rdo;她指着缇萦说：&ldo;也该想想女儿。入了狱，内外隔绝，阿萦要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你可想过么？&rdo;

这一说，倒是击中了淳于意的弱点，顿时容颜惨淡、田然无语。缇萦自更是心如刀割，但记着父亲的话，强忍眼泪，怕哭出声来，惹他厌烦。

就在这时，卫媪抛过来一个眼色，缇萦被提醒了，这不正是该自己开口的时候吗？于是她膝行向前，哀声说道：&ldo;爹，你就听了大家的劝吧！&rdo;

这才是淳于意最悲苦无奈的一刻。多少天以来，他担心的就是一旦案情发作，不但不知如何来安慰缇萦，甚至于不知如何来向她说明事实经过？但照今夜的情形看，似乎缇萦早知其事，否则那姓虞的说到&ldo;案子大概下来了&rdo;，缇萦一定会追问是什么案子？由此他又想到卫媪知道姓虞的来自侯府，一定在事先就有过联络，然则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他先抛开缇萦的话，问道：&ldo;你们一定瞒着我，在侯府里有所图谋；是吗？&rdo;

&ldo;是的。&rdo;卫媪接口便答，&ldo;到了今天，不必再瞒你了她把年前宋邑在阳虚时，如何定计，如何由缇萦面见阳虚侯为父求情，以及年后如何得到临淄的消息，缇萦又如何再一次得阳虚侯的承诺，一定设法相救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都说了给淳于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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