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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rdo;卡拉重复道，&ldo;我们竭尽全力培养你走正道。这真是真是……&rdo;

她双手捂住脸，啜泣起来。

&ldo;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rdo;她哭道，&ldo;不管怎样，我们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难道这就是你的报答？你竟然出去跟……跟一个男人……像个发情的母狗？你真不要脸！真不要脸！&rdo;

她的啜泣变成了呜咽，身子靠着壁炉台，一只手遮住眼睛，另一只手还在剪贴簿的绿布封面上摸来摸去。角落里的老爷钟一如既往地走着，滴嗒，滴嗒。

&ldo;妈妈！&rdo;

&ldo;别对我说话！你已经说得够多了！&rdo;

法兰妮僵直地站着。如果木头会发抖，那她的两条腿就是不折不扣的两截木头。眼泪开始从眼窝里涌出来，她任它们自由地流淌。她不想再让这间屋子把她压垮。&ldo;我走了。&rdo;

&ldo;你吃我们的饭！&rdo;卡拉突然向她吼道，&ldo;我们那么爱你……抚养你……这就是我们得到的报答！不要脸！不要脸！&rdo;

眼泪模糊了法兰妮的视线。她磕磕绊绊地往前走，右脚在左脚踝上绊了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她扑倒在地，头碰在咖啡桌上，一只花瓶被她的手带到了地毯上。花瓶没碎，可是水从里面汩汩地流出来，鸽灰色的地毯变成了暗灰色。

&ldo;你看看！&rdo;卡拉尖声叫道，简直是一副得意扬扬的神气。泪水在她两眼的下方形成了黑色的凹地，又在她化过妆的脸上留下了两道轨迹。她显得憔悴不堪，有些歇斯底里。&ldo;你看看！你把地毯给毁了，这是你外祖母的地毯呀！&rdo;

法兰妮坐在地板上，目瞪口呆地用双手捂着脑袋，依旧在哭泣。她想告诉母亲，那不过是水而已，可是她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自信，不敢肯定那是否真的只是水。只是水吗？或者是尿？到底是什么呢？

又是那种神经质的快动作，卡拉一把抓起花瓶，在法兰妮眼前挥舞。&ldo;你下一步要怎样，小姐？你想一直呆在这儿吗？你是不是指望我们给你吃、给你住，让你满镇上去寻欢作乐？我想你是这么算计的。哼，休想！休想！我不会答应的。我不会答应的！&rdo;

&ldo;我不想留在这里，&rdo;法兰妮喃喃地说，&ldo;你以为我愿意吗？&rdo;

&ldo;你去哪里？去跟他住？我猜就是这样。&rdo;

&ldo;到多尔切斯特去找鲍比&iddot;伦格尔顿，或者到萨默斯沃思去找戴比&iddot;史密斯，我想是这样。&rdo;法兰妮缓缓地重新振作了自己，站起身来。她还在流泪，但她同时也开始失去理智。&ldo;这跟你毫无关系。&rdo;

&ldo;跟我没有关系？&rdo;卡拉重复道，花瓶仍然抓在手里。她的脸白得像纸，&ldo;跟我没有关系？你在我的屋檐下，还说跟我没有关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母狗！&rdo;

她掴了法兰妮一个耳光，重重的。法兰妮的头朝后摆去。她拿开捂着脑袋的手，捂住了自己的面颊，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母亲。

&ldo;我们送你去好学校上学，这就是我们得到的回报，&rdo;卡拉说着，冷酷可怕地露齿一笑，&ldo;现在你再也没有机会毕业了。等你嫁给他以后……&rdo;

&ldo;我不打算嫁给他。而且我也不打算离开学校。&rdo;

卡拉瞪大了眼睛。她盯着法兰妮，好像法兰妮的脑子出了问题。&ldo;你说什么？堕胎？你是说堕胎？你准备像个妓女一样把孩子杀死？&rdo;

&ldo;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春天这个学期我只能休学了，但我可以到明年夏天完成学业。&rdo;

&ldo;你想靠什么来完成学业？花我的钱？你要是打这主意的话，那可就想得太美了。像你这么现代派的女孩用不着靠父母养活，对吧？&rdo;

&ldo;我有办法养活自己，&rdo;法兰妮轻松地说，&ldo;钱么……我可以自己挣。&rdo;

&ldo;你真是恬不知耻！半点也不为别人着想，只想着你自己！&rdo;卡拉喊道，&ldo;上帝，你做出这种事让我和你爸爸今后怎么见人！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爸爸会为你伤透心的，而且……&rdo;

&ldo;没那么严重。&rdo;彼得&iddot;戈德史密斯平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人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他。他远远地站在门口，在离门厅的破旧地毯和客厅那块宝贝地毯交界处很近的地方，他的穿着工作靴的双脚停住不动了。法兰妮突然意识到，那正是她曾经无数次看见父亲停下双脚的地方。他最后一次进客厅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起来。

&ldo;你在这儿干什么？&rdo;卡拉厉声问，方才对丈夫心脏的担心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ldo;我还以为你下午要工作到很晚呢。&rdo;

&ldo;我和哈瑞&iddot;马斯特关掉了机器，&rdo;彼得说，&ldo;法兰妮已经告诉我了，卡拉。我们快要抱外孙啦。&rdo;

&ldo;抱外孙！&rdo;她尖叫道。接着从她的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可怕的、含混的大笑。&ldo;你把球踢给了我。她先告诉了你，而你却瞒着我。好。这才是我的好丈夫呢。不过现在我要把门关上，让我们俩来搞定这件事。&rdo;

她对着法兰妮恨恨地冷笑。

&ldo;只有……我们&lso;女人&rs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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