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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有实物为症，这可不是什么&ldo;掉眩&rdo;，更不是梦境。想到这里，她忽然醒悟，那颗心怦怦地，一下接一下，直跳到喉头，连呼吸都很困难了。

&ldo;缇萦，缇萦！&rdo;

不是朱文的声音是谁？她简直吓坏了，吓得手足无措，这要让父亲听见了怎么办？

&ldo;缇萦！&rdo;朱文的声音中，显得有些不耐烦，&ldo;怎的睡得像死猪一样？&rdo;

他稍稍提高了声音，倒是警惕了她。这样喊下去，非把睡在东厢的父亲惊醒不可，无论如何得要赶紧禁止他再喊。

于是，她翻身坐了起来，还在穿衣服，朱文在外面已经听见了，欣然相问：&ldo;你醒了？&rdo;

缇萦不答，匆匆披了衣服，踩着细碎的步子，走到撑开着的北窗下，黑暗里望见影绰绰的朱文，心里一酸，双眼越发模糊‐‐随后是一阵无可名状的喜悦，和不知来自何处的兴奋，兴奋得手足发抖。

&ldo;缇萦！&rdo;朱文轻轻地喊着，从窗外伸进手来，接着身子一长，似乎在爬窗子。&ldo;

缇萦大惊。&ldo;你要干什么？&rdo;

&ldo;我要进来，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rdo;

&ldo;不行！一不行！&rdo;说着，她用两手去推朱文，人倒是推下去了，两手却握在人家手里了。

&ldo;那么，你到后院！&rdo;

她住的西厢，只有一道门通正屋，而正屋的门早就闩上了，怎么出得去？

&ldo;不行，我无法出来！&rdo;她又想到了父亲，使劲夺着手。轻声喝道：&ldo;你好大胆子！还不快走！&rdo;

朱文轻轻地笑了，&ldo;师父必定告诉你了。&rdo;他说，&ldo;你不能听一面之词，也该让我有个诉冤的机会。&rdo;

这话惹得缇萦大为不悦，她是孝顺女儿，听不得这样的话：&ldo;我不听爹的话听谁的？&rdo;她冷笑一声，&ldo;哼，冤枉了你？你是天下第一个君子好人。&rdo;

&ldo;虽不是第一也不坏。&rdo;朱文紧接着又说：&ldo;师父骂我犹可说，你此刻也骂我，可真是冤上加冤了。你不想想，都是为了你才闹出来这么个纸漏。&rdo;

&ldo;你简直是胡说！与我何干？&rdo;

朱文诧异之至：&ldo;师父没有跟你说‐‐&rdo;

&ldo;说什么？&rdo;

&ldo;我替你买绣襦的事。&rdo;

缇萦也诧异了，&ldo;何曾说过？&rdo;

&ldo;这就是了！&rdo;朱文的口吻，越发欣快，&ldo;师父为何瞒着这件事不说？你想想看。&rdo;

缇萦看这情形，可以想象得到，内中必是另有一番曲折。她自然想知道，但又怕时间长了，万一父亲半夜醒来，发觉了，这可是一场难以收拾的大风波。

她还在踌躇不决时，朱文却在催促了。

&ldo;你快从窗子里爬出来，我细细告诉你。&rdo;朱文又说：&ldo;而且我还有东西给你。&rdo;

&ldo;我不要。&rdo;

这不要是不愿收受他的东西，还是不愿越窗到外面去，朱文弄不清楚，他也有些担忧，怕师父半夜里起来小便，正好发觉，那一来，会把缇萦吓坏。因此，他不再浪费时间，举起手里的一个布包，隔窗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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