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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于是他又问道：&ldo;你可是姓邵？&rdo;

&ldo;当然罗。我不是姓邵，敢说&lso;我家东陵瓜&rso;吗？你的话问得好笨。&rdo;

&ldo;对，对！&rdo;朱文对这口角伶俐的小女孩，真是心服口服，笑着承认：&ldo;遇到你，我就变得笨了。&rdo;

小女孩得意而又难为情地笑了。刚取了第二个瓜递给朱文，突然屋中有个嘶哑的口音喊道：&ldo;青子！你在跟谁说话。&rdo;

&ldo;一位过路客人。&rdo;青子高声回答，&ldo;他把我们的井绳换好了。&rdo;

&ldo;那该谢谢人家啊！&rdo;

&ldo;他要吃瓜，我摘了瓜给他吃！&rdo;

&ldo;好！&rdo;屋中又喊：&ldo;你快来吧！我又动弹不得了。&rdo;

青子一听这话，便把甜瓜往朱文手中一塞，歉意地说：&ldo;我不能跟你说话了，我爹在喊我！&rdo;

&ldo;慢着！&rdo;接瓜在手的朱文，顺势拉住小手：&ldo;你爹怎的说是&lso;动弹不得&rso;？&rdo;

&ldo;我爹的腿有病，今天一定又犯了。要我替他捶半天才能起身。&rdo;

&ldo;让我看看你爹的腿。&rdo;

&ldo;你会治病？&rdo;青子不信似的问。

&ldo;对了！我就是专门替人治病的。&rdo;

迟疑了一下，青子终于带他进了屋。掀开院东厢的门帘，朱文看见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躺在寝席上。枕旁一盏灯台，一卷简册，再就是一个皮酒壶，还有杂用什物，丢得满处皆是，几乎都无下足之处。

&ldo;爹！&rdo;青子把什物推一推开，指着朱文说：&ldo;这位客人要替你治腿。&rdo;

&ldo;噢！&rdo;青子的父亲，微微转脸，向朱文以目示意，&ldo;恕我左足强直，不能起迎！请教尊姓？&rdo;

&ldo;我姓朱。&rdo;朱文自觉有些冒昧，为了取信于人，便又说了句：&ldo;家师淳于仓公！&rdo;

&ldo;啊，啊！原来是仓公的高足。幸会，幸会！&rdo;

青子的父亲惊喜地要挣扎起身。朱文抢上两步，半跪着按住他的身子，&ldo;不必多礼！&rdo;他按一按他的左腿，病人立刻攒眉闭目，作出不胜痛楚的表情。

朱文有意炫耀一下本事，不问病情，只凭诊察其实是习见的病，用不着细诊，就已了然，替他的左腿，先按摩推拿了一阵，只见青子的父亲不住地哼着，是那种又痛苦又舒服的呻吟。

推拿按摩，全靠手劲，朱文虽然年轻力壮，但久已不习此技，手指僵直，格外觉得吃力，所以病人逐渐轻松，他却累得满头是汗。

幸得青子乖巧，拿块手巾，不住替他擦拭头面，这份真纯的情意，着实使朱文感动，虽苦犹乐，手上就更起劲‐‐

&ldo;如何？&rdo;朱文认为差不多了，歇下手来问。

青子的父亲翻过身来，伸一伸腿，霍然而起，大声喊道：&ldo;舒服，舒服。真是神乎其技！&rdo;

于是重新见礼致谢，这人是邵平的独子，名叫邵哲，他自己说，虽以种瓜为业，但对于瓜田里的一切，还没有青子懂得多。平生嗜好是读书，但读的又不是儒、法两家和黄老之学的&ldo;正经书&rdo;，所喜者，异闻怪谈，小说家言。

正说到这里，鼓着滴溜溜一双乌黑滚圆的眼睛在一旁看着的青子，忽然插嘴问道：&ldo;爹！你就爱读书吗？&rdo;

邵哲一时倒愣住了，&ldo;还有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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