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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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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疯子他又明白，其实里面并不是天堂，不知为何，就是在这一瞬间中理解了这一切，好似我们这个世界中，任意一件可被称之为完美的存在，都不可以进行仔细观察，只能远远观望似的。

他跟随中介人员一起进入这家公司里，脚下是平坦的水泥路，路的两边是花园，里面是各种植物，还有茂密的树木，一位自称为保安队长的人，接待了疯子和中介人员。

这位保安队长是位老头，确实有些年龄过大，大约五十五岁左右吧？总之头发都有些花白，他坐在厂区门口的保安岗亭里，是一张破烂不堪的皮质椅子，上面的皮革脱落很是严重，可队长依旧满脸笑意，更是这满脸笑意中展现出他独特的皱纹，他不胖，但也不是很瘦，此时抽着香烟，边上几位保安人员比较年轻，但看上去对队长都很是恭敬。

中介人员向队长道明来意，而保安队长只是看了一眼疯子，然后就对着中介人员伸出了右手的食指，中介人员微笑点头。

疯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明白，很快，他就签了合同，更是被要求明天就上班，整个过程就是如此简单，如果一定要严格来讲的话，这次面试真的是太过简单，全程都没有几句对话，甚至队长连疯子他的身份证都没有看，而签合同也就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随后疯子就跟随中介人员出厂，当然，因为距离中介很近，所以两人都是步行，此时疯子这才给中介人员一支香烟，提出了他自己的迷惑：“队长伸出一根指头是什么意思？”

中介人员点燃手中的香烟，然后笑着：“中介费，他拿一百，我们拿一百。”

疯子听后苦笑，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因为对于这种内部行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只是感觉那位队长，人似乎还挺和善的，并不像之前的那位队长，所以认为这份工作应该问题不大吧？

……

回到中介以后，疯子又交了两百块钱的中介费，而且中介的人也叮嘱疯子，明天要带上十几天前的那份体检报告，还要带五张一寸照片。

疯子首先是又去了一躺医院，将十几天前的体检结果重新打印了一份，交五块钱，然后又再次照了相，十块钱，随后就又回到了出租屋的附近，这里依旧是繁华热闹，人声鼎沸，所有的人似乎脸上都挂满了微笑，他们很是开心的样子，当然也有不开心的人，只是不太多而已，可是这些不太开心的人中，疯子他就是其中之一。

路过诚信中介门口的时候，那五位招牌美女依旧在拉人，可她们似乎认识疯子？或许也不认识吧？总之，没有再次拉疯子他。

到了网吧门口时，脏乱不堪的马路边上有一个比较巨大的垃圾存放区，里面到处都是一次性饭盒，还有各种塑料袋，甚至是黑水横流，总之味道特别难闻，或许这是快要到夏天的原因吧？寒冷似乎能冰冻曾经垃圾堆里的恶臭，而炙热却能令恶臭更加放肆。

一位穿着打扮，很是脏乱亦破烂不堪的乞丐，就此在这种充满恶臭的垃圾堆中翻找着些什么，他手中有一个自制的铁质小钉耙，他似乎毫不畏惧恶臭，只是在翻找着，不时还将几个饮料瓶和一些纸质的包装盒，拾进手中的蛇皮袋。

当这位酷似乞丐的人转头瞬间，疯子呆呆中看到了他的全貌，他是位男人，头发异常脏乱，好像都长虫子了吧？整张脸黑乎乎的，但这也无法掩饰他这强壮的身躯，还有很是年轻的年龄，他大约三十岁左右吧？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一位年龄大约只有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竟然可以走到这一步？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疯子想得知他的故事，想靠近他，至此疯子就拿着自己手中的香烟，满脸都是和善的笑意，试图接近他、试图与他攀谈、试图得知他的故事。

可是，这位捡破烂的男人，看到疯子的举动之后，估计觉得怪异吧？所以好似被惊吓到了一样，他迅速地就离开了原地，只是提着他的蛇皮袋，还有拿着他的小钉耙。

疯子无奈，疯子多想告诉他，自己只是想知道关于他的故事，并没有任何恶意，可是男人头也不回，或许是去下一个垃圾存放区了吧？嗯？不知道。

当疯子他苦涩中转头之时，这才发现，在这脏乱不堪的长街上，也在这长街两旁的许多商铺门口，许多人都像看待一位神经病一样，呆呆地看着他，或许他们迷惑疯子他方才到底想做些什么吧？所以疯子他只是摇头苦笑。

完全走到了网吧门口，网吧门口有一个大约只有四五平米的小商铺，但这家商铺所出售的东西与普通的商品截然不同，所以尽管这家商铺的面积很小很小，但里面却挤满了人，有中年男人，有年轻人，甚至还有女人，而整个商铺里面，就只有一台电脑。

对的，这是一处卖彩票的地方，听说只要花上两元钱，就可以有机会中几百万，而几百万是什么样的概念？很简单，可以在这座大城市里买一户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是那种像集中营一样的地方，但大城市的房子，就是这样，也确实贵到离谱。

所以所有的人都来这里买彩票，试图碰运气，可到底有没有人碰到呢？这个疯子倒是不清楚，但唯一可以清楚的是，自己双眼可以看到，彩票小站不管是里面，还是门口，到处都扔满了彩票，真的满地都是，凌乱不堪，却又厚到令人咋舌，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运气吧？

其实此刻疯子他也想买一张彩票，想着万一中了几百万，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或者说在咸阳重新买一处，只属于他自己与未来老婆的家？但这只是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罢了，因为他明白，彩票是种赌博，而东家从来不会做亏钱买卖，这原本就是世人皆知，又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真相。

所以他没有买彩票，而是在一瞬间中想到了丽丽，或许只是因为方才想到了家吧？呵呵，无聊至极，所以他又点燃一支香烟，开始上楼，去二楼的大网吧。

开了上机卡以后，又是在网吧里一阵扫视，好似这都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甚至都成为了一种执念一样，可是依旧没有找到丽丽。

虽然没有找到丽丽，却看到了其他的事物，那就是一群无比堕落的年轻人，他们的年龄大概都在十七八岁，但是他们的穿着虽然不像方才那位捡破烂的人那样破烂，可也是脏到可怕，浑身给人感觉都是黑乎乎的，似乎离着很远很远，这都能闻到一股令人反胃的气味似的，当然，他们的头发也是流油，双眼发白，似乎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疯子记得他们是不是前段时间被公安的人给带走了吧？而现在，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呢？还是四五位之多，那这就不清楚了，或许只是因为公安的人明白，他们又没有犯法，所以无权扣押吧？

但不管是为什么，总之，现在疯子他打开电脑，原本是准备看会电影，可突然之间，真的是突然之间，这就上了聊天软件，曾经他上聊天软件只是为了向雨晗倾诉自己那绵绵的思念，还有他心中那纯洁到像是白雪一般的爱意，而现在，他已经很久不上聊天软件了，今天真的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现在、疯子他完全呆在了座位上，轻轻拿出一支香烟，手都开始颤抖，颤抖着点燃了这支香烟，因为此时此刻，他只是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甚至心脏的跳动频率猛然加速，一瞬间大脑空白，就像是刹那间就失去了自己一般。

为什么？是雨晗发来了充满爱意的消息吗？当然不是，因为疯子他还没有将聊天软件的对话界面打开，只是聊天软件上有一个特殊的头像在闪烁，而且还是灰黑色的头像。

可为什么，只一个闪烁着的灰黑色头像而已，怎么会令疯子他出现如此大的反应呢？其实很简单，疯子他一直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对于疯子他来说，真的真的真的是，太过太过重要！

因为这灰黑色闪烁着的头像，不但诉说着是来了消息，而且这头像还是丽丽。丽丽？嗯，对的，这头像是丽丽的头像，因为在一年多以前，这个聊天软件的账号是疯子他自己亲自帮助丽丽申请的，而且名字也是他自己起的，名字叫：丽丽。

疯子颤抖中傻笑连连，吁……长长叹了一口气，颤抖着继续抽着香烟，利用鼠标指针，轻轻点开了丽丽的灰黑色头像，刹那间，他摸着自己胸口处的钢笔，看着丽丽发来的内容：疯子，你去哪了？怎么不在网络公司了？

真是无比简短的一段文字啊，可是这段文字就像是穿越了时空一般，这才展现在他的面前，令他绝望的心，刹那间就被开心所充满，他万分激动，咬牙抿嘴，觉得鼻子和两腮，甚至是眼睛都开始酸涩，但这，是开心！他开心地就像一位三岁的单纯小孩子似的。

其实丽丽发来的这段简单的文字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太多了，首先就是丽丽肯定找过他，甚至就是在这十几天之内，而另一个就是，他联系到丽丽了！不再是大海捞针一样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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