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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是！我明白了，首长。&rdo;谭晓琳抬手敬礼，转身离开了。

哭声、吼叫声和训话声在训练场上此起彼伏。基地水井旁，雷战着上身，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和累累的伤痕。一桶水打上来，雷战拎起桶唰地从头上浇下来，阳光照she着他近似光头的平头，黝黑的皮肤泛着亮光。他抬起头，闭眼，享受着片刻的惬意。突然一声轻响，雷战瞬间拔出腿套上的手枪，虎视眈眈地瞄准着。

&ldo;是我。&rdo;谭晓琳从旁边的隐蔽处站起来。雷战一看，放下手，把枪插回枪套：&ldo;教导员啊？你告状回来了？&rdo;谭晓琳理直气壮地看着他：&ldo;雷战同志，我是按照组织程序向上级反映不合理的基层情况，这不是告状，这是正常的工作！&rdo;雷战嬉皮笑脸地点点头：&ldo;对，是工作，那是我的误解。玩笑开得不合适，你还有别的事吗？&rdo;谭晓琳没说话，惊讶地看着雷战一身的伤疤。

雷战坏笑地看着她：&ldo;你经常偷看男人洗澡吗？&rdo;谭晓琳脸一红，赶紧收回目光：&ldo;雷战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作为教导员，我有责任了解集训队每一名党员同志的情况‐‐我相信你肯定是党员，那你就在我的了解范围内！&rdo;雷战继续打水：&ldo;说得没错，我自己带队习惯了，组织程序我遵守。&rdo;谭晓琳轻咳一声，收回眼神：&ldo;我来找你谈话，也属于职责范围内的正常工作！&rdo;雷战拎着桶，哗啦一下全浇在身上：&ldo;没错。作为十年党龄的老党员，我绝对配合。教导员同志，你想谈什么？&rdo;谭晓琳嚅嗫了一下：&ldo;你的伤疤……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疤？&rdo;又一桶水从头浇了下来，雷战抹了一把脸：&ldo;不止我一个，我们所有的队员都有一身伤疤。这是我们献身使命的代价，也是军人的最高荣誉。&rdo;

谭晓琳看着雷战身上刺眼的伤痕，声音低下来：&ldo;我想听听这些伤疤的故事。&rdo;雷战看她：&ldo;你获得许可了吗？&rdo;谭晓琳不明白：&ldo;什么许可？&rdo;雷战说：&ldo;倾听这些故事的许可。&rdo;谭晓琳一脸纳闷儿：&ldo;我是集训队的教导员，难道我还需要谁的许可，才能知道我的搭档都有什么故事吗？&rdo;雷战狡猾地笑：&ldo;需要……有些事，没有许可，不应该知道。保密条令你肯定比我背得熟。&rdo;

谭晓琳问：&ldo;那你的爱人知道吗？&rdo;雷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便稍纵即逝。雷战冷冷地看着她，谭晓琳又问：&ldo;这也属于保密条令吗？&rdo;雷战继续看着谭晓琳，没说话，谭晓琳被他看得有点发毛，难道是她说错话了？雷战没说话，转身走了。留下谭晓琳站在那儿，低声嘀咕：&ldo;提提爱人至于这么敏感吗？难道他离婚啦？&rdo;

6

女兵们还在泥潭里做着俯卧撑，每个人的军装都沾满了泥泞，但谁也没有工夫在意这些。欧阳倩艰难地撑着身体，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两行眼泪悄悄地滑过满是泥泞的脸庞。田果比她强点，也大喘着气：&ldo;哥们儿，没你们这么玩的！&rdo;

唐笑笑盯着教官继续做着俯卧撑，她已经没有力气顾及自己白皙的脸了。唐笑笑盯着教官其实是有目的的，在教官的眼神盯到别处的瞬间，唐笑笑抓住机会赶紧趴在何璐身上，大口地喘着气。在她旁边，咣地一声，体力已到极限的叶寸心一头栽在了泥水当中，浑浊的泥水溅进了嘴里。桀骜不驯的叶寸心强撑着身体，虽然体力严重不支，但眼神里依然充满了杀气。她甩甩头，挣扎着再次爬起来。突击队员们站在边上，不为所动地看着。

水牢里，还在泡着的沈兰妮忍着恶臭，满脸惨白：&ldo;我……受不了了……死了算了！&rdo;阿卓看了她一眼：&ldo;少将，死的滋味更难受！&rdo;沈兰妮纳闷儿：&ldo;你……尝过？&rdo;阿卓点点头：&ldo;尝过！&rdo;沈兰妮问：&ldo;那我们……怎么办？&rdo;阿卓语气坚定：&ldo;坚持！坚持……就是胜利！&rdo;沈兰妮抱着膀子直打哆嗦：&ldo;我……坚持不住……了……&rdo;

阿卓看看四周，悄悄靠近沈兰妮，从内衣口袋掏出一个彝族工艺小酒壶递给她，悄声说：&ldo;喝一口！&rdo;沈兰妮一脸惊愕地看着阿卓：&ldo;你……敢犯忌？&rdo;阿卓低声说：&ldo;救命要紧！赶紧喝！&rdo;沈兰妮接过来，连着喝了两口酒，瞬间暖和了许多，沈兰妮把小酒壶递还过去：&ldo;感觉好多了！你叫什么？&rdo;阿卓接过来：&ldo;曲比阿卓。&rdo;沈兰妮看她：&ldo;你是彝族？&rdo;阿卓也悄悄喝了一口酒：&ldo;嗯，大凉山的。&rdo;阿卓拧紧壶盖，悄悄放回内衣口袋，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训练场上，欧阳倩咣地一声栽进泥潭当中，整张脸泡在泥水里，半天没爬起来。何璐见状连忙拉起欧阳倩，田果看着欧阳倩忍不住哭了出来：&ldo;姐们儿，对不起……&rdo;小蜜蜂站在泥潭边上，一脸的不忍心，压低声音悄声说：&ldo;哥们儿，差不多了吧？她还是个小女孩呢！&rdo;哈雷动也不动：&ldo;怎么？心疼啦？&rdo;小蜜蜂赶紧说：&ldo;不是不是，再怎么说也都是女兵啊！&rdo;

元宝背着手，大声喊：&ldo;哎，你们受不了就赶紧退出的啦，何必熬这份洋罪啊？&rdo;阎王苦笑：&ldo;小心被雷神听见，搞不好又是五百个俯卧撑。&rdo;正说着，雷战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老兵们唰地立正，雷战头也不抬地问：&ldo;多久了？&rdo;老狐狸看看表：&ldo;1小时零3分钟。&rdo;

&ldo;有几个退出的？&rdo;

&ldo;目前为止有十个。&rdo;

&ldo;嗯。让她们上来，洗干净换衣服。&rdo;

&ldo;是！&rdo;老狐狸大步走过去，拿起高音喇叭大喊：&ldo;好了，俯卧撑结束！都上来吧，到那边浴室冲干净，换迷彩作训服！&rdo;‐‐咣！女兵们一下子瘫软在泥潭当中，抽泣声此起彼伏。雷战走过去，夺过高音喇叭：&ldo;5分钟‐‐倒计时开始，没完成的立即滚蛋！&rdo;

女兵们还傻愣着趴在泥潭里，叶寸心咬着牙站起来，眼前一黑，咣一下又栽倒了，一旁的唐笑笑伸手扶住她，被叶寸心一把推开：&ldo;闪开！&rdo;唐笑笑撇撇嘴没理她。何璐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ldo;姐妹们，快！就5分钟！他们可是来真的！快跑！&rdo;何璐率先爬出泥潭，女兵们见状，顾不了满身的泥泞，蹒跚地拿起背囊，陆续朝临时搭起的简易板房跑去。

水牢的盖子被打开了，阎王和大牛拽着沈兰妮和阿卓的胳膊，将两人从恶臭的水牢里捞出来，又毫不客气地丢在地上。两人在冰冷的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全身无力的似乎昏厥。小蜜蜂于心不忍，悄声说：&ldo;退出吧，退出就不用受罪了。&rdo;

沈兰妮干吐了一口，拉起阿卓：&ldo;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rdo;阿卓扶着沈兰妮，哆嗦着：&ldo;中国女兵……永不言败！&rdo;雷战走过来，厉声道：&ldo;还有4分钟，你俩再磨叽，就滚蛋！&rdo;沈兰妮和阿卓赶紧就跑，刚跑几步，沈兰妮腿一软跌倒了，湿漉漉的军服沾了一身黄土，阿卓赶忙将她拉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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