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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1页）

莫忧不敢作声，抖身伏在地上。叶甚看她这个样子大为光火，就要发作，秦桑一把抓住他的手，软声道：&ldo;六爷，我怕。&rdo;

她眼波流转，处处留情。

叶甚看了心软，再也冷不下心，可面上还是冷冷的。&ldo;你怕我?&rdo;

秦桑实在怕极他的无情，可面上强做镇定，软著声，轻松摇头。&ldo;不怕。&rdo;

未免他怀疑，她还扯出一抹笑来。叶甚是个人精，哪里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不免心疼，揉了揉她脑袋，对莫忧呵道：&ldo;滚!&rdo;

莫忧不敢做停留，道了句&ldo;是&rdo;，便麻溜儿的滚了。苏真真也不敢做停留，朝叶甚福了福，随莫忧一道走。

待两人离开，叶甚将秦桑一提，让她面对面的跨坐在他腿上。秦桑脸色有些白，即使心生欢喜，人也有些恹恹的。叶甚看这个人子，一时后悔不迭，他方才不该在她跟前动怒的。

她喜欢的从来都是翩翩公子，&ldo;方才被吓着了。&rdo;

秦桑摇头，叶甚摸着她的脸道：&ldo;那脸都白了，雪一样。&rdo;

话落，秦桑忽掩嘴费力咳了几声，尔后一滩血现在绣着红梅的帕子上，使得那一朵红梅更艳了。叶甚见状，神色沉了下来，抱着她闷声道：&ldo;你这样多久了?&rdo;

秦桑依然摇头，也不再掩饰，整个人恹恹的靠在他怀里，低声道：&ldo;自有记忆来，便是大病不断小病不止的，谁晓得呢!&rdo;

有记忆以来，指的自然是她被秋海棠救后，在十二乐坊的这段期间内。秦桑没有以前的记忆，她不在乎，不过是一朵无根的浮萍罢了，依水而生便可。

可是当有一天，浮萍有了根，它便会怨恨起自己的无根来。像秦桑，一人的时候，觉得怎样都行，可她偏偏遇上了叶甚，一个透过她疼爱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ldo;回头我们好好寻觅良医。&rdo;

秦桑笑，抚着他拧成麻花的眉头，乖顺的道：&ldo;好，婠婠可是要陪六爷白头偕老的。&rdo;

白头偕老，多么美妙的誓言啊!叶甚心想，他用尽一生等待，他以为等不到了，却在她前尘往事忘尽的时候等到了。凭了她的这一句誓言，便是有天她想起所有前尘旧事，她要杀了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头伸到她跟前，任她宰割。

叶甚抱紧她，笑着道：&ldo;好，婠婠要陪六爷白头偕老的，婠婠可要记住。&rdo;

秦桑笑道：&ldo;自然。&rdo;

俩人在水榭亭里柔情蜜意，而离去的苏真真和莫忧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却说莫忧白着脸，踉踉跄跄的离开半亩方塘后，苏真真也紧随其离开。莫忧走得很快跟被鬼追似的，苏真真追着她走了一路，眼见她越走越快，人都快要撞上垂花门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苏真真不禁好奇了，不过心中更是痛快不已。

直到进了房，苏真真才张嘴嘲讽道：&ldo;哟，姐姐这是怎么了，今早不还活蹦乱跳，红光满面的约妹妹去赏花么?怎么一瞧见新姨娘，竟是撞了鬼般，失魂落魄的。&rdo;

方才叶甚在，苏真真一直垂着头不敢看秦桑，以至于秦桑长什么模样她是完全不清楚的。可是她看见了叶甚掌下的一把纤腰，那腰真是细啊，莫说男人一手掌控还绰绰有余，便是她，也能一手掌控的。苏真真在烟花柳巷之地多年，她见过不少细腰，但从未见过如秦桑这般的细腰，细得不用折就像要断了。真是细得让人惊心，也让男人欢心。

&ldo;你懂什么!&rdo;莫忧出声打破她的回忆，&ldo;你一个烟花地出来的女人懂什么!&rdo;

声嘶力竭，宛若被人割破了喉咙，最后的话喊不出声来。

青楼出身是苏真真一辈子的耻辱，一辈子也洗不掉的污点。即使日后她麻雀飞上枝头，穿上华服，可她曾经被男人玩弄过的事实却无法改变。于是她恨，恨自己的出身，亦恨揭她伤疤的人。

逼近莫忧，她拔下头上的钗子，猛地戳向她的脸蛋。咬牙恨声道：&ldo;是，我是不懂。我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哪里比得过姐姐做奴才出身的!&rdo;

咬牙笑了声，苏真真道：&ldo;可是姐姐再懂，你没有能力爬上六爷的床，你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rdo;

钗子戳伤了她的脸，有血流出，顺着脸颊流进嘴巴。莫忧冷不防吃了一口，腥甜腥甜的让人心里发慌。而苏真真似乎被恨意挤兑了理智，她下手的力道越发重了起来，莫忧生怕她将她的脸给戳烂了。

&ldo;苏真真，你要干甚么!&rdo;莫忧瞪大眼睛，一双眼里都是惊惧之色。&ldo;你要干甚么!&rdo;

她厉声问，可也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那惊恐的眼神，不停哆嗦的抖动的身子，哪里有甚么强势可言。苏真真盯着她笑，看着她哆哆嗦嗦的模样，像看着台上表演的小丑似的，看着任由她拿捏的莫忧，苏真真十分快慰，她脸上挂满了笑，但眼里全是冷意。

收回钗子，苏真真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要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莫忧绝望的声音。&ldo;你不懂，那人就是苏家大小姐苏妙仪。&rdo;

苏真真往前的步子一顿，苏妙仪么?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柳嫣的竭斯底里丑态来，苏妙仪啊，那位倾城绝色的美人儿，能让温婉端庄柳嫣也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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