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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ldo;当然。&rdo;

高戈揽着他的手紧了几分，话语间透露的语气不容置疑。

&ldo;你放心，哥哥虽然和别人订婚了，但是最爱的永远都是你。&rdo;

今晚高钺脸上的情绪比以往生动许多，此时正有些闷闷的。

&ldo;可是我有病……&rdo;

&ldo;你没病。&rdo;高戈狭长的眼里一片柔情，&ldo;你只是比其他孩子更敏感而已。&rdo;

&ldo;可是，除了哥哥，没人喜欢我。&rdo;

高钺望着地板，浓密的睫毛也难过地垂下。

高戈如剑般锋锐的唇角勾起，&ldo;有哥哥喜欢你，还不够吗？&rdo;

随即，像是才意识到高钺今晚难得的多话，又颇为关切问道：&ldo;怎么突然这么想？是治疗过程很难过吗？&rdo;

高钺沉默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艰涩：&ldo;今天，我梦见了她。&rdo;

&ldo;他？&rdo;

&ldo;生我的那个女人。&rdo;

高戈唇边的笑隐去，五官便显得冰冷而锋利，但声音依旧温和又耐心：&ldo;哦？&rdo;

&ldo;我原以为我是恨她的。&rdo;高钺依旧低着头，断断续续的声音却透露出了他的痛苦和迷茫，&ldo;可是……可是……&rdo;

&ldo;母子连心。&rdo;高戈手下动作轻柔地抚慰着他，眼里却慢慢溢出狠厉的光。

&ldo;我以前听别人说过，她……对不起，哥哥……&rdo;

高钺紧紧环住高戈的腰，将脸深深埋进高戈怀里。

&ldo;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也没必要再去纠结。&rdo;

但是曾经的那些苦痛和难过，不偿还，怎么能对得起我母亲几千个日夜的眼泪和孤寂？

高戈轻轻拍着高钺的背，眼睛深不见底。

&ldo;更何况，我也感谢她，生下了你让我爱，小钺。&rdo;

抱歉了，我的弟弟，虽然做错的事情不是你，但是你的出生本就是个过错。母债子还，从来适用得很‐‐

床上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床边是正值花季的少年。

光看两人的模样，也不会有人能想到他们是一对父子。

看着痴痴地望着自己，毫无幼时记忆里半分威风冷厉的男人，高钺十分冷静地说道：&ldo;听说你快要死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rdo;

老人喉咙间发出几声干涩的声音，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

&ldo;我妈妈，是被你强迫的，而不是别人说的自己爬上你的床，对吗？&rdo;

老人闭上眼，苍老而疲惫的脸微微抖动，然后用极小的弧度摇了摇头。

&ldo;是因为她长得很像你年轻时的爱人，对吗？&rdo;

老人的脸皮又一阵颤抖，随后点头。

高钺依旧冷着脸，看上去竟然和高戈卸下笑容时的神情有几分相似。

&ldo;哥哥的妈妈，也不是她气死的，而是因为你，对吗？&rdo;

老人仿佛叹息了一声，极尽疲惫地又点了点头。

高钺得到答案，便毫不留恋地欲转身离去。

老人发出咕噜的声响，艰辛地蹦出一个字：&ldo;……钺……&rdo;

高钺却丝毫不为所动，坚定地，一步步迈出这个病房。

曾经，他以为这位父亲是厌恶他的，现在想来，或许那厌恶中也夹杂着些矛盾的怜爱，但那也只是看在这张脸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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