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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何以见得？&rdo;

&ldo;这是&lso;太阿叙持&rso;，自失权柄。&rdo;

有识者都在诧异，不仅是征兆不妙，行军连自己的旗帜都弄不清楚，如何能够打仗？但元（吉吉）却毫不在意，顺系也好倒系也好，&ldo;反正戈总是戈，剑总是剑，只要五色鲜明、热闹好看就是了。

等大军出了北城，在八里以外的学射山下，另有一批人在等着，那是太子宫中的姬妾优伶，一共有八十多人，镜奁衣箱，行头砌末，装了二十几车，并入后军，一起出发。到此时元（吉吉）就不骑马了；七宝香车中，左拥右抱。到晚宿营，牛皮大帐裹铺下红氍毹，开筵演剧，总要三更过后，方始罢手。

就这样缓缓行去，第一天宿新都、第二天到广汉、第三天到德阳、第四天到罗江、第五天到绵州，正好是广政二十七年除夕，自然是在这里过了年再作道理。

15

除夕守岁，王昭远与部将喝了一夜的酒。他不能像元（吉吉）那样，携带姬妾优伶，歌舞终宵；但团炉把酒，娓娓清谈，又是一番乐趣。

他讲的是宫内的风光。从孟昶束发受学，他就是伺侍书案的小厮；孟昶接了位，他当&ldo;卷帘使&rdo;、&ldo;茶酒库使&rdo;，片刻不离左右，所以对孟昶的起居生活，十分熟悉；随便找些事谈，就是大家都感兴趣的&ldo;秘辛&rdo;‐‐因为听的人兴致盎然，他就谈得更起劲了。

&ldo;官家真是仁君。&rdo;他说：&ldo;初登大位之时，勤于政事，起居十分节俭，床帐衾褥，不过紫罗碧绫而已。到中年以后，享用渐奢‐‐其实也不算奢靡，蜀中百姓，只要是小康之家，谁不是绵绣衣裳？&rdo;

&ldo;听说老皇晚年，起居十分讲究。可有这话？&rdo;有人发问。

&ldo;怎么没有？老皇的&lso;食典&rso;就有一百卷之多。喏，&rdo;王昭远用铁如意指着席面说：&ldo;这一味&lso;酒骨糟&rso;，就是当年的玉食。老皇不但讲究饮食，更讲究居室器用；你们听过&lso;屏宫&rso;这个名称没有？&rdo;

&ldo;听到听见过。但不知是什么东西，正要向都统讨教。&rdo;。

&ldo;屏宫就是屏宫；在寝宫中设画屏七十张‐‐&rdo;这七十张画屏，自然是名家所绘，团成一个寝室，用机括组合，关闭只一举手之劳，&ldo;真正是冬暖夏凉，&rdo;王昭远说：&ldo;冬天密不通风；夏天开了，风来四面；最妙的是可以视风向而定画屏的方向，风是西南风，画屏便开向西南，自然受风。&rdo;

&ldo;我也见过屏宫。&rdo;都督赵崇韬接口说道：&ldo;不但可以受风，也可以避风，如果是西南风，画屏开向东南，那就避风而通气，实在巧妙得很。&rdo;

就这样谈到天色已明，王昭运率领部属，向南遥叩帝座，祝贺新禧；接着是他自己受部将拜年。喜气洋洋地乱过一阵，正要就寝；东面慌慌张张来了几匹马，到营门而止，领头的一个小校，神色惶遽地要见长官，说有紧急军情报告。

卫士报到后帐，坐在床上的王昭远一听就愣了，&ldo;大年初一，偏偏会有什么紧急军情。&rdo;他紧皱着眉说：&ldo;唤进来！&rdo;

唤进那个小校来，他自称是来苏村附近、嘉陵江西崖的守军，名叫张康才。

&ldo;张康才！&rdo;王昭远不耐烦地问：&ldo;你别噜苏！快说，什么紧急军情？&rdo;

&ldo;宋朝的大批人马，从来苏那里打过来了！&rdo;

&ldo;啊！&rdo;已脱下了靴子的王昭远，赤脚跳了起来，&ldo;快，快！快请赵都监来。&rdo;

赵崇韬正好也要来听消息，立刻在外应声：&ldo;赵崇韬在！&rdo;

等赵崇韬一进帐，王昭远迎着他问道：&ldo;来苏那个地方，我也听说过。不是说，是条绝无人知的秘径吗？怎么王全斌的军队，会从那里打了过来？&rdo;

&ldo;什么？宋军从来苏打过来了？&rdo;赵崇韬大警失色，且不理王昭远，指着张康才问道：&ldo;怎么回事，你快说！&rdo;

他的神色极其紧张严重，张康才心里发慌，话就不知从何说起了；因为他弃栅而遁，必须为自己留个余地，所以得另编一套话，想了想，结结巴巴地说：&ldo;昨天黄昏，望见东岸山头上，来了好些；离得相当远，看不甚清楚，仿佛是一群樵夫。&rdo;

&ldo;一群樵夫？&rdo;赵崇韬诧异，&ldo;昨天是除夕，怎么在荒山中会来一群樵夫？＂

&ldo;不是樵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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