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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红尘邪仙(第1页)

老妇人走进,一双温柔双手将他重新按下,他躺下了可心里有事,始终不安生,总是想要折磨折磨自己这才舒坦。

老妇人端过板凳坐到床前,慈祥看着他,她腰系一块梅花围腰,纵横的皱纹是岁月于她的证书。她宛如一圆清泉,包容万方水波自来。

“这么多年了,苏云还是第一次带朋友来我这儿呢。带来的竟然还是男孩子,真叫人意外呢?”她温暖的微笑,像冬日的暖阳,融化凛冽的寒雪。

昨日模糊之间,他又嗅到那陌生又熟悉的体香,如此看来是她救了他。“我并不是她的朋友,我也并不想要她救。”“你的家人呢?”“父亲遭逢妖人毒手,姐姐也被掠走了,而我素日偷奸耍滑,功夫不练,危机关头只是一个累赘罢了。”“我想要报仇雪恨,却又无从做起,我恨死自己了!”

往事浮沉,心里不免又一阵心如刀绞。老妇人知是自责和自恨占据他的心,心生魔障,这般的年纪,又如何叫人承受得了呢?可她还是要狠心将他那些伪装撕下,不然他的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你想要报仇?你不过是为自寻死路找一个合适的借口罢了!”“你又究竟对我了解多少,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悲天悯人吧。”“我的确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苏云,她的善良救了你一命。而你的性命,本来就是一文不值,”“够了吧!”“你可以去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你的姐姐?你死了谁来报仇?”“你说够了没有?请你出去我想要静一静,”老妇人说完话,起身将一瓶药丸放到床头,“早晚各一粒,可以助你恢复伤势。”

她离开了,他紧咬的双唇总算松开了,脸颊不禁淌下滚烫的泪水。

疗养半月,借助灵丹妙药刘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点想再见慕容苏云一次,奈何碍于情面,一直不好意思向何姨探问。日子渐长,如此白吃白喝也不好意思,索性在百味轩当中起了帮厨。在厨房里做些切菜打杂的伙计倒也顺手,以前在家时,他就喜欢下厨。

凌云城,一座商业繁华的重城,这里人来人往飘香四溢,而这百味轩酒楼则是城中美食前三甲。百味轩的主人是一位名为何姨的大娘,她的招牌菜无为熏鸭,油而不腻外脆里酥,尽得大家喜爱。又因一天限售百只,引得不少好吃嘴三顾茅庐流连忘返。

经过前番事故,刘云的心倒是静了下来,他要活下去,要拜师学艺,无论天涯海角海角天涯定要找到姐姐。凌云城除了是座商业重城,也是一个修者的福地。此处修仙门派若干,这其中又要以青峰派为翘楚。青峰派每隔四年就会举行一次收徒大会,专门挑选资质上层者入门修炼。近些日子正是青峰派选徒的前夕,城里往来异者众多,刘云亦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半月有余,刘云正在厨房专心切土豆丝,细细条条缓缓入水。由外走进一个女子,紫衣明眸,头戴一只凤凰朱钗,零零脆声漂亮非常。“厨房重地,闲人免进!”他放下刀,抬头说道,竟然没有想到是慕容苏云。她这是平时的女儿装扮,少了几分外出“办事”的干练,更多了几分清落之美。“你来了啊?”刘云不禁脱口而出,明明相处不久,却说出宛如旧友般的问话。

何姨来找主厨协商酒楼菜单新品,正好碰见了他们。晓是多时不见,两人定有很多话要说,“刘云,你先且去休息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凌云城市井繁华,古迹美景众多,今天就让苏云领你去看看吧。”末了,又塞了好些碎银子于他,两人出了酒楼。

慕容苏云,一会玩玩面具一会拿只风筝,自顾自地玩乐,根本不管他的趣乐。刘云好歹学过一些功夫,这才没有被她甩掉,“喂,你等等我啊?”他喘着气,慕容苏云停住脚步,“什么喂喂的,没有礼貌,我有名有姓的,名叫慕容苏云。”“对不起,我叫刘云。”“知道了。”她寻见路边一处摊位,坐了下去,点了一道东坡肉一味夫妻肺片,一顿风卷残云,钱也不付就离开了。刘云付了钱,跟了上去着急地问,“慕容苏云,你究竟要去哪里?”“跟我来就是啦。”“你那天怎么会来救我?你骑马我步行,按道理你应该比我先到才是。”“你听过百花酿么?”“那是什么?”“一种美酒,选春天百花酿制而成,恰好我在去的路上,遇到了地仙云中龙,不觉看上了他的两坛百花酿,软磨硬泡,围棋赢局,才有福品尝。”“你喝了多少?”“依约饮醉一坛,真是人间美味,可惜要再尝只有等到明年了。稀里糊涂醉梦一场,待到我赶到时,你们已经交上手了。”“那你当时,为何不出手相助?”“我凭什么帮你,你的死活与我何干?奈何一场好戏,却一人站立树梢独自欣赏好生无聊!”

刘云想及先前的作为,不由得羞愧几分,不再多问了。慕容苏云领着他走至城外,在棵高大的梧桐树下停了下来。梧桐树顶,架着一只巨大的鸟窝。“你会爬树么?”“我会啊,”刘云素来耿直,三句两话便爬了上去,“上面鸟窝里有浑身红色鸟,名为火鸟,你帮我取一片它的羽毛下来。”不多会,刘云便取下了一枚红色的羽毛,慕容苏云小心翼翼收下后,两人便回转城中,这羽毛有何妙用,以后再书。

不日,刘云从郊外归来,路过一块山坡,那里花香四溢花蝶忙飞。一人铺着绸缎,晒着太阳,手扶着一方折扇,半眯着眼享受这大好春光。刘云见他,腰系玲珑美玉,一团华气罩散全身。面目俊厉,一股冷漠之气让人不寒而栗。曾听闻着凌云城修仙问道者众多,得道能人也不少,今他有缘遇到了,若是能其相助,何愁大仇不报。

他放下背篓,背篓里装着刚从渔夫那里买来的新鲜鱼虾,整个人儿站在那里从日东等到了日落。那人终于伸着懒腰醒来了,见着一个肉胎凡骨的男童毕恭毕敬立在他的面前,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暴戾之气。起身欲走,不料男童开口问道:“请问前辈尊姓大名?可否收我为徒?”水镜先生回答道:“你并无仙根,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吧!”他的心里为之一颤,“我命由我,不由天!”他说着话,多是出于气愤和无奈。

水镜先生内心泛起一丝波动,他想这孩子等他一天也是不易,相逢即是缘分,不如替他算上一卦,就此打发了得。问得生辰八字之后,他面无表情说道:“自小无依,命带孤煞,六亲缘薄,易走他乡。”这一席话听完,不觉头脑剧痛,脑中恍然又闪过一幅尸横遍野的影像。“你好之为之吧。”说罢,水镜先生便逍遥闲散的离开了。

刘云从小便会做这样的一个梦,他站在一处陌生的地方,那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知是何缘由。待情绪缓过之后,他才回到了百味轩。纵然有点失落并不气馁,早早休息养精蓄锐,为明天的青峰派选徒比试做准备。

起了个早,背上铁棒,他便来到青峰派的前门操场,这里已经设好了一个擂台。擂台右面坐着四位面试考官,自右起分别是执剑长老映雪松,炼药长老毒无门,执法长老风尘灭,以及从一开始便呼呼大睡的水镜先生。

擂台中间站着三名青峰派少年弟子,约莫十岁至十五六岁的光景,他们身穿清白相见门派衣服,手握一方宝剑,傲气凌然,接受各个挑战者的挑战。青峰派选徒规则很简单,凡是能胜过考官一招半式,便可入门。这三名考官分别是入门一年的弟子,两年的弟子,三年的弟子。

刘云排队比较靠后,看着前面一个个考生落败下台,他也不免担心下来。日渐午时,一上午几百人,也不过五人通过了考试。终于轮到他了,他登到擂台,将铁棒放到台上,撞出轻轻的脆响。中间十二岁左右的考官迎战而出,冲将过去,刘云先是一招猛蛇出洞,对方身法极快,眨眼便到背后。考官并未拔剑,而是用剑鞘直顶而去。他一个鲤鱼翻身,紧接一招猛虎下山,剑鞘与铁棒相撞,哐当一声脆响,冒出几许火花。他在台下已经见识过了考官的厉害,却万万没有想到如此波涛汹涌,实力的天壤之差让他紧张非常,手心虚汗直冒。

一声脆响将水镜先生,从梦中惊醒,他一眼便被那根黝黑深邃的铁棒吸引了。虽然气息若丝,他还是能感受到那东西深处隐藏的熟悉力量。再看那持棒者,身法不稳,不几回合便落败下台了。中午已至,大家皆去休息。刘云情绪低落,低头闷走,口中不时灌着闷酒。啪,一个不小心撞着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昨日山坡偶遇的那位前辈。

水镜先生折扇一扬,数道劲风,如蛇游龙撕碎他手中的酒壶。力掌生风掐住他的脖子,哇啊一口酒水吐了出来。刘云的酒意瞬间消散,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你愿意入我道门不?”他很是难受,心里却是欢喜非常,挣扎着艰难回答道:“我愿意。”

啪嗒,他落回了地上,水镜先生说道:“明日到青峰派水镜阁报道!”说罢,他轻摇折扇泰然离开,清逸飘远念道:“小醉红尘自由闲,心似蛇蝎缘字牵。愿开六道淡生死,望顾天海真邪仙。”待到刘云起身时,那人早已不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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