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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温若对自己视若无睹,白嘉言低头,小口小口吃饭,然后起身离开餐桌,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客厅里只剩下温若,贺语生和小李。
贺语生的脑袋来回晃动,见哥哥姐姐似乎是因为自己而产生矛盾,有些不高兴地撅了噘嘴,然后迈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上楼去,想要追上白嘉言。
至于温若,则是放下碗筷,自顾自地收拾桌上的残局。
小李见了,慌忙拦下她的手,“这些都是我们保姆干的,依依快上楼去吧。”
“不用了,我帮你吧,正好暑假也没什么事情干。”温若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自己上楼后,难免会和白嘉言独处,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厨房里多呆一会儿。
见她如此固执,小李也不好意思赶人,只是忙着收拾桌上的碗筷。
温若打开水龙头,看着流动的水发呆,小李拿起抹布将流理台上的水渍擦拭干净,犹豫半天才开口道:“依依和小言吵架了?”
这些年来,小李既是温若家的保姆,也算是她的大姐姐,有什么烦心事温若都会告诉她。
见温若没什么反应,小李自顾自地说:“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是小言好歹是你的弟弟,还是……白小姐带过来的,可能小时候性子阴郁了些,我都能看出来,他很喜欢你这个姐姐。”
温若正在将洗好的木筷放进筷笼里,听到这句话,动作顿了顿,状似无意地开口,“是啊,他确实挺喜欢我的。”
可这样的喜欢她并不想要,自己既然没有责任,没有能力去承担这样厚重的感情,与其这样,那干脆就不要开始。
就算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就算贺华修假意接受他,但自私到不愿意让白嘉言上贺家的户口,就算他喜欢她,那又有什么用,这样的感情从头到尾就是错误的,是扭曲的。
我的感情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堪。
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白嘉言那晚对她说的话。
“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过白嘉言吗?还是害怕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清冽的声音像是从空旷的远方传来,温若猛地转头,皱眉看向小李。
“你刚刚说什么?”
刚把厨具摆放整齐,被这样一问,小李一脸莫名地看着她,“我,我刚刚没说话啊……”
“可你刚刚不还是说……”温若话到喉咙,突然顿住了。
她好像听过那个女人的声音。
但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她的记忆就像是被人蒙了一层纱,无论怎样都回忆不清。
“没什么,大概是我听错了。”温若右手扶额,胸腔弥漫着苦涩,丝丝渗透进血肉。
像是下午醒来时,看着窗外的黄昏会有一瞬间的孤独,又或者是深夜睁眼,环视周围的一切,恐惧漫上心头,温若的无话也发生在一瞬间。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人。
“没事吧?”小李将见温若面色不好,上前安慰道,见她摆摆手,还是不放心地抿抿嘴。
温若摇头,两个人就这样在厨房里聊起天来。
话说回来,她好像从来不了解小李,平时只会叫她小李姐,至于叫什么名字,家住在那里,过去经历过怎样的生活,都从来没有问过,于是心生好奇,随口一问。
她刚来贺家的时候也是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却甘愿做保姆这样的累活,一干就是十几年。
听到自己被温若描述得这么惨,小李掩面轻笑,“保姆哪有你们说的那么惨,都是干家政这一行的。”
“那你以前呢,以前是做什么的?”
小李干脆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无比怀念地长叹一声,“我的家是一个很偏远的地方,说不定你们都没听过。”
“总之,我曾经的生活或许像小言一样,都没有他人的生活美好罢了。”
被小李这样老成的语气一说,温若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以为小李在开玩笑,耸耸肩,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看着眼前女孩和她分享生活中细碎的小事,小李的眼神很复杂,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挂着得体的微笑。
和小李聊完后,温若的心情好上不少,上楼的时候都轻哼着小曲,刚走过转角,就看到白嘉言斜倚在自己房间门旁的墙上,手里拿着写满字的纸津津有味地翻看着,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跳跃的金,仿佛连他心中的一角阴暗也驱散了。
再次面对白嘉言,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指尖无意识地曲起,还是抬脚朝他走去。
白嘉言自然也看到了她,抬头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身体也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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