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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熄火冷铜雀庙前（第3页）

但如今站在这儿的，不过是他的一缕残魂，通过香炉与七星灯施展浮世留形法显形，想要在自己的忌日上、再看看曾守护的璃月最后一眼罢了。

“很抱歉打扰您的雅兴，铜雀先生。”瓦沙克很有礼貌地开口，尽可能地表示对这位英雄应有的敬意。

“哦？你认识我这个无名之辈？倒是稀罕。这股气息...莫非你们想将香炉和七星灯搬走去作仪式？”

那沉稳的身影转身望向历史的铭记者，那躯体纵然看似安如磐石，但身形却在模糊间颤动，像极了急需维修的全息投影，仿佛下一秒就会在众人眼前消失。

“不，我们前来的原因是关于您的...”

荧着急做解释，想接着说下去却被瓦沙克用眼神拦住。

“关于我？”铜雀的眼神打量起了面前的异国旅者，那鹰隼般犀利的视线表明他定是已生出了一丝戒备。

“你们...究竟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

空气中被压缩的杀意一触即发，而最先反应的居然是派蒙，只见她用粉嘟嘟的右手敲了敲自己的小脑瓜，接着又双手一拍，似乎是已经想好了一整套说辞：

“啊，先生你一定是在说【降魔大圣】吧，跟我们是朋友哦，望舒客栈认识的，他可喜欢吃杏仁豆腐了！”

说罢，派蒙还向荧与瓦沙克挤挤眉毛，示意众人不要言多必失，交给她就行。

“杏仁豆腐么...哈哈，他还是老样子。”绷弦的顾虑微微飘散，铜雀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但又很快消失在嘴角，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郑重。

“金发的旅者，我能在你和旁边那个会飞的小家伙身上感受到他的气息，愈发浓郁的业障的气息。数千年来，他依旧在忍受这样的痛苦啊。”

铜雀的语气中有股很难注意不到的同情与忧伤：

“性命固然可贵，但比起他所承受的...死亡不过是一种苟且偷安而已。”

他双手作抱拳状，向望舒客栈的方向行了个习武之人的抱拳礼，煞有江湖派头。

而少女自然不敢忘记自己的来意，于是她打算先试探一下。

“那你想要活着吗？”瓦沙克的声音幽幽的，像是恶魔来自深渊的垂怜，似能魅惑人的灵魂，令人无法拒绝。

似是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许久后铜雀才给予以下答复：

“谁不想活着呢？可活着与否、谁又能来做决定呢？”

铜雀只是淡笑着反问了一句，带着些许对人生无常的嘲弄。

他那苍老而严肃的脸上挤出皱纹，虽然谈不上很好看，但带给人以能够驱散心中阴霾的阳光。

“后悔吗？”瓦沙克的声音循循逼近，但却多了一层颤音，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泪流淌在白净的脸颊。

——眼前这名不屈的战士，令她想起了昔日那些坎瑞亚可爱的将士们。

他们在天理的红月下随着战争号角冲锋，一个个倒在自己的眼前。明明刚才还是鲜活活的人，转瞬就成了冰冷的尸体。

“后悔？”

听到这话，铜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有什么好后悔的？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我铜雀不仅是夜叉中的小仙，更是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本来就做好了这样的觉悟。为璃月而死、为人们而死，我铜雀此生无悔！”

他的声音庄严低沉，像是古老的誓言，而他正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执行了这份与帝君、与璃月百姓的契约。

“有国才有家，也许你们现在还不懂，但将来总有一天会懂的。”

气氛恰到好处，铜雀用双手以环状抱握置于身后，不由得感慨地吟诗了一声：

“惊涛入海觅螭虎，风雪归山斩妖邪！”

这声音传向远方而激起浩然的风，吹得竹林簌簌作响，似是来自提瓦特大陆的深情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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