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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身体 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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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为自生体的你，与非自生体之间，有什么区别？”

已经陷入陶醉中的林微，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啊？有，有什么区别？”

“如果失去额外的生物维持，非自生体会出现问题，会死亡！可你不同，即使没有植入生物脑，你的身体也无需额外的生物维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像是植物人一样。可是，让注入了灵魂的生物脑与你相结合，你会被奴役，你的性格会因此发生改变，你不会像我设计地那样理想化，因为说到底，灵魂始终是非常神秘的东西。简易言之，就像**与**之间会产生排斥一样，灵魂与**之间同样会产生排斥，假如灵魂排斥反应无法解除，那么，灵魂就会以一种自我消融的方式逐渐被毁灭。而对于身体的秘密，你了解得越多，使用得越多，发生灵魂排斥反应的风险就越大，艾莎应该没有告诉你这个吧？”

“没，没有。”林微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白康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把她当姐姐，她却要对你这样残忍，还真有意思。”白康将完全陷入迷茫中的林微重新放在设备盖板上，转身走到旁边一个壁柜前，打开柜门，只看了一眼，当即从数十**药剂中挑出一**药剂，重新走回林微面前，将手中的药**举到她鼻尖，“这个东西可以消除灵魂排斥反应，因为它能让你彻底遗忘过去，彻底抹除基于你从前的身体形成的自我认知。你会彻底变成一个妓女型玩偶，也会真正成为我的女儿，就像我制造你时，最理想化的情况一样。我并没有让这具身体之前的使用者喝过它，因为她们的灵魂对于过去的自我都具有强烈地怀念，让她们喝下这个，药物能够真正发挥用的机率极低不说，还会极大增加发生灵魂排斥的风险。可你不同，你是个出问题的灵魂，你会喝下它吗？”

林微伸手托住药**，她的手在发抖，因为她的心在剧烈跳动，**子里深紫色的液体将她的瞳孔映成了紫黑，“只，只需要喝下这个，就可以真正成为爸爸的女儿吗？”她眉头大皱，她并不抗拒喝下它，可基于它的颜色，她不免产生了它很难喝的想法。然而，姑且不提她想要获得爸爸地认可地迫切心情，林予的回忆当中，也充斥着太多令她根本没法一心一意做个妓女的元素了……十秒钟后，她咬咬牙，一口气将紫色药液倾倒进喉咙里。

很酸、很涩，非常呛人，哪怕只是匆匆滑过，整个喉咙都辣了起来。这种火辣辣的感觉顺着食道，向下蔓延，闯进她的胃部，充斥整个胃部，令她痛苦不已。她剧烈咳嗽起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另一手则抵住下巴，眼泪都被硬生生挤出来了。相比起药水本身引发地不适，药水立竿见影的药效更为可怕。脑中，就像被人注射了一剂浓硫酸，每一个细胞在被腐蚀殆尽前，都在用剧烈地痛苦垂死挣扎。与此同时，这份并非火烧所引起的感觉，却真正地在焚烧着许多东西，过去人类与机械人和平共处的城市、遭到机械人毁坏的城市、记忆特别深刻的贫民窟、穆尔、肖恩、林薇……从林予那里获取到的记忆，全都着了火，倾刻间化为灰烬！

随即，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微只觉得自己被温暖包裹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似乎拥有了独立的呼吸系统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将积累的废气逐一排出，将充满能量的气体疯狂吸入，细胞也开始雀跃起来。笼罩意识的黑幕开始出现星星点点，这些细胞竟然在发光！惊讶地意识到这一点时，林微不禁被这一幕所吸引，暂时放弃了睁开眼睛的想法。动念间，发光的星星点点已经暴增了数十倍，远比宇宙中任何一个视域的星星更为密集。一道流星划过，两道流星划过……无需借助双眼去看，神秘而充满梦幻的场景却是这样清晰可辨，林微兴奋不已，只想着要一一捕捉这些流星的运行轨迹，让它们也乘载内心的喜悦而飞行，轨迹却已化为了实线。连成一线的，是已经分辨不出单一个体的星星集合体。随即，如同被刀割而成的划痕，纵横交错的直线切成了千万片，碎片抖落飞散，视觉也随之片片剥落，然而，碎幕后方，一张构图完整的画卷却蓦然呈现出来。

一片茵茵草地上，坐着一个金发少女。少女的双眼清澈见底，可射出来的目光却充满迷茫，她有可能是在与林微对视着，但更有可能只是在看着草地发呆，不知道应当何去何从。以少女为中心，往两旁延伸出去的草地并非一望无际，两边不远处，各有一扇大得吓人的门，将面积并不大的一块草地与少女关在中间。两扇门外，风光迥异，左边是一片沼泽地，灰绿相间的草堆就像碎饼干一样，与凹凸不平的水坑混杂在一起，还稀稀疏疏地插着一些树叶全都掉光了的枯树，而右边则是草木郁郁葱葱的一片森林，高空连成一片的枝叶几乎就要将阳光尽数遮蔽，通过叶隙穿透下来的光束，有的只比头发丝粗上一点。光束照射下，比鲜花还要艳丽的蘑菇随处可见，而且都朝着光束弯腰生长，仿佛并不缺乏营养的它们，也渴望过于稀缺的阳光照射了。沼泽地与森林仍不是两边的尽头，向外延伸一段距离后，还各有一扇门为与另一境地的阻隔。沼泽地那边的门外，是一团黑色的迷雾，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而森林这一边的门外，则是一团白雾，朦朦胧胧中，只能略微看到一些花纹，不要说花纹之外，无法窥见存在着什么，就连这些花纹到底是独立存在，还是被雕刻在什么物体上的纹饰，也没法看清。然而，相比起这些，还是那个少女更为令林微在意。少女只是弯曲双腿坐着，或许，就连是否要坐着这件事情本身，也令她十分犹豫。此外，遮掩少女身体的东西，就只有她那一头披落到胸前的金发，还有她的一只横在胸前的手臂，以及几根贴在她大腿上的嫩草而已。

“林微，林微……”

忽然，林微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拍打她的脸颊，下意识地睁开双眼，少女与她身处的场景蓦然间陷入一片模糊。令她感觉很不好的房间光景再度强行插入视野，随即又迅速变得模糊，为背景，映衬出清晰的白康。

一看到白康，林微莫名其妙地就兴奋起来，只想伸出双手去搂抱他，手一动，**与液体的摩擦感才清晰地告诉她，为什么闭着眼睛的时候，会产生细胞在呼吸的感觉。除了头，她的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溶液当中，正是刚才那桶令她心生怪异的紫色溶液。十指伸出液面的时候，看着沾满双手的，黏糊糊的紫色溶液，她嘴巴大张，乘载惊讶的尖叫声已经冲到喉咙边了，结果只是化为一口粗气，吐了出来。感觉还挺舒服的，也不必大呼小叫了。

白康斜眼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刚好，你要是再醒不过来，那就麻烦了……”白康操了一下手表，在旁边的设备上打出来一个投影，是一个少女的肖像，“林微，看看，她是谁？”

林微转头盯着肖像，看了一会儿，一脸茫然，缓缓摇头，视线又回到白康脸上，“不知道。”

“其实，我知道她的下落，你不想知道吗？”白康露出微笑。

“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的下落？我又不认识她。”林微撅起小嘴，“爸爸，我喝了那个药水后，怎么晕过去了？你把我弄进这里干什么？这是在给我洗澡吗？难道你已经把我……”低头躲避白康的注视，她悄悄地用手碰触看不到地害羞，渴望搜寻到被爸爸承认后，获得地痛苦认证，可失落很快就跳过她心中的委屈，经由溶液，爬到她脸上，被妖异的紫色扭曲过后，失落已经在她脸上变成怪异地痛苦了，“我看到一个跟我一样，没穿衣服的少女，但我好像也不认识她，她怎么会跑到我脑子里？”

装着溶液的金属圆桶表面，出现了数十个刚才并没有显示的数字。此刻，这些数字只是在个位数上发生轻微跳动，白康一直都在密切观察这些数据变化，脸上的表情远比数字的轻微变化更为平静。他的目光左右扫荡，在数十个数字上匆匆扫过，最终又收回被他最长时间盯着的一个数值上，这个数值由始至终都是零。

白康收掉投影，露出微笑，伸出双手，捧住林微的两边脸颊，拢向自己，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找寻了一生的妹妹，就这样被你无情地抛弃了，你还真是残忍，不过，就算是这份残忍，你也体会不到了，真是我的完美玩偶……你看到的少女是奥丽薇亚，连同她所处的环境，是我所研发的‘奥丽薇亚爱憎系统’，她与你的身体是一体的，通过她，你可以更明确地知道你在意的对象到底是喜欢你，还是讨厌你。”

惊讶在脸上浮现出来的时候，林微已先一步专注地看着奥丽薇亚了。奥丽薇亚真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往右边走了过去，到达分隔草地与森林的大门后，费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大门在奥丽薇亚身后自动缓缓闭合。既好奇又兴奋地看着这一幕，林微睁开双眼，从溶液中伸出双手，搂住白康的脖子，挂出微笑，“爸爸！她走到右边那扇门里面去了！我想的人是你！这证明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白康拉开林微的双手，将它们按回溶液里，“当然，你是我最完美的品，以前不是，但现在是了。在‘奥丽薇亚爱憎系统’里，共有四道门，从左往右分别为‘断交之门’，‘交恶之门’，‘交好之门’，‘神交之门’。这几道门的意义就在于，无论通过哪道门，到达另一侧，再想让奥丽薇亚返回到之前的一侧，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尤其是‘断交之门’与‘神交之门’，更是如此。每当你想要确认别人对你的爱憎时，就将你指定的对象与奥丽薇亚爱憎系统结合起来——操的方法，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意念——奥丽薇亚所处的位置也会发生相应地改变，越往左代表那个人越讨厌你，越往右就代表那个人越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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